赛博朋克2247 第二章

赛博朋克2247 第二章 – 蔷薇后花园

收入高，门槛还低，再加上徐砚现在也干不了什么重活，这样的工作她只能想到一种，她不安地猜测：“不会是卖身吧。”

“什么叫卖身！”

卡多严肃地纠正道：“那是旧时代侮辱性的说法，现在叫生理咨询师，合法职业。”

徐砚感到无语，不还是卖吗。虽然她生活的时代职业早已没有了三六九等之分，甚至在资本的影响下形成了笑贫不笑娼的风气，可她之前可是连烟都不抽，也从未去过酒吧之类的场所，突然就要变成特殊从业人员了，怎么也无法接受。

“还有其他我可以做的工作吗。”她不自信地问。

早在二十一世纪初就有人预言未来的绝大部分岗位都会被机器取代，后来人工智能的迅猛发展也的确让许多人丢掉了饭碗，那时的徐砚并不觉得自己会是其中的一员，她毕业于一所名牌大学的计算机专业，就算被后浪拍在沙滩上，也会是最后死的那批。

但如今已是两百多年之后，她的大学文凭可能和废纸没什么区别，掌握的专业知识或许在别人眼里和钻木取火差不多。

“有的。最近拾荒者的人手损失严重，正在大量招募外勤人员，就算是没有任何经验的新手也能到地面去碰碰运气。以你的身体强化水平在首次任务中存活的概率不大，听说他们的抚恤金给的倒是……”

“那不是送死吗！”听到很可能会死，徐砚惊叫着打断了他。

「绝对，绝对，绝对不能死掉，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活下来的啊。」

卡多扶着额头，唉声叹气道：“这是仅有两个的你能胜任的职业了，你这个态度让我很难办啊。”

因为我不肯卖身又不想去送死，所以让你很难办吗？她气愤地盯着卡多。

“为什么非要这样对我，你救了我的命，要报酬的话，直接说出来不行吗，为什么要骗我签合同，介绍个正常工作不行吗，不管是一百万还是两百万，我都会努力还上的，你非要把我逼死才满意吗！”

这一通咆哮仿佛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差点连站都站不稳。眼前不知何时变得模糊了，但她仍旧死死盯着卡多的眼睛。

卡多转过头躲闪那蕴含着无限怒火的目光，低声无奈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见对方开始装糊涂了，她知道再说下去也没什么意义，准备先回病房冷静一下。

一转过身，就看见戴丽丝靠在走廊边上，显然已经旁观多时。

虽然知道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徐砚却不会迁怒对方，走近时，还是轻轻点头。

戴丽丝却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有什么事吗，戴丽丝小姐。”徐砚语气中带着不满，心想难道是要动手打我不成？

戴丽丝依旧面无表情，冷冷地说：“你还需要植入一个个人终端。”

徐砚不知道个人终端是什么，听起来和手机差不多，应该能用来获取信息，没有拒绝的必要。

经过刚才的事，她警惕地问：“需要收费吗？”

“不用。”

得到明确地答复，她才放心地跟上戴丽丝的步伐。

出乎意料地，她们并没有前往手术室，而是来到一间病房。

房间布局和徐砚住的那间差不多，除了床大了些，和有许多私人物品。

“这是你的房间？”她猜测道。

“对。”戴丽丝从床头的架子上取出一个水晶状的容器，容器内悬浮着大量蓝色光点。

“趴上去吧。”

戴丽丝示意徐砚趴在床上，徐砚犹豫了片刻，觉得自己反正都是砧板上的鱼肉了，站着还是趴着好像没什么区别，于是照做了。

“脱掉上衣。”

病号服自然是不包括内衣的，于是徐砚只剩下一条长裤，赤裸着背趴在床上。

植入的过程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样，戴丽丝先是用发圈把她的长发扎了起来，然后轻轻按摩她的背部。

“唔～”

她忍不住发出呻吟。

“不要紧张，我也有A级医疗执照。”

与徐砚软糯的嗓音不同，戴丽丝的声音沉稳而坚毅，让人不自觉地感到安心。

“咔嚓！”

背后传来玻璃碎掉的声音，然后一团凉凉的液体滴在她的背上。

戴丽丝的双手将那团粘稠的液体涂抹在她的脊椎以及后脑，徐砚感觉那些液体仿佛在渗入她的体内，由内而外地散发着热量。

随着热量消失，戴丽丝宣布：“好了。”

这就好了？她伸手去摸刚才液体渗入的地方，却没有发现任何痕迹，身体似乎也没有什么变化。

“康坦斯-K3型个人终端初始化完成。”耳边传来冷冷的女声。

“嗯？你说了什么吗？”她望向戴丽丝，却发现对方并没有开口，而且刚才的声音也和她的不同。

“用户信息校验成功，徐 砚，地球行政区081号地下城居民，欢迎使用康坦斯智能辅助系统，本公司提醒您，正版有保障，盗版毁一生，切勿使用盗版设备。”

“检测到环境光较暗，已开启视觉辅助。”

“检测到附近信息提示窗口较多，已为您折叠部分窗口。”

徐砚反应过来时，眼前的世界已经变了样。原本昏暗的房间现在每一个角落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墙壁和空中都有着大大小小的窗口，显示着大量数据。

随着目光的转动，她发现右上角有几个图标是跟着动的，徐砚试着把手指移到其中一个看起来像菜单的图标上，按了下去。

眼前凭空出现了巨大的窗口，上面显示着她的各项身体指标，像心率血压之类的就不说了，有一项“义体占比：0.1%”不知道什么意思，另有一项健康提示：“生理性别重置手术恢复期：10天”。

“财务警报：您目前有一份巨额债务，本系统分析认为该合同中所提供的服务远高于市场价格，用户疑似遭遇诈骗，是否需要申请法律援助。”

徐砚还没来得及点否，面前又弹出一条信息。

“戴丽丝 申请添加您为联系人，是否同意。”

注意力回到现实中，戴丽丝正在静静地看着她。

「啊，得赶紧同意。」

正当徐砚手忙脚乱地寻找同意按钮时，却发现申请已经通过了。

“喂喂，能听见吧，我还是习惯用这种方式说话。”

耳边传来戴丽丝的声音，却发现对方并没有开口。

徐砚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也试着用脑海中的声音回应。

“这个系统在读取我的思维？”

“不，它只是读取你的指令，比如你现在在想什么，我并不知道，当你想要向我传达什么的时候，我才能听见。同样的，如果你不做出决定，系统就无法读取你的任何想法。”

“这也太智能了。”

徐砚先是在心中默念了这句话，并没有任何反应，当她想让戴丽丝听到时，戴丽丝的眼神才有了变化。

“这只是个人终端的智能辅助，真正的超级AI可是能管理整颗星球的。”

“好了，我现在教你上网，我发送了一个文件给你，接收一下。”

“接收了。”

“解析它。”

解析完成后菜单上多出了一个图标，点进去一看，徐砚欲哭无泪。

“需要付费。”

“我给你转了一千点，现在的垃圾信息太多了，不用付费引擎根本没办法在网络上找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谢谢！”

支付完毕，徐砚终于看到了熟悉的搜索框，以及下方滚动的新闻。

【太空电梯频频遭到破坏，费德公司发布悬赏寻求线索】

【火星议会疑似出现严重分歧，本（地球）月已第三次取消会议】

【孟德尔生物制药公司宣布将提高活化因子售价，引起民众不满】

原来人类已经进入星际时代了吗，她搜了一下大事年表，最吸引眼球的无疑是标红的“核战”“地球宣言”“火星战役”，极高的信息密度让人目不暇接。

“卡多其实是个好人。”

戴丽丝的话让她一愣，随即反驳道：“怎么可能，他想把我送进妓院！”

“你之前可是没有录入网络信息库的，要是落到别人手里，查明身份之后几乎没有醒过来的可能，如果活下来的话，或许会比直接死掉更糟。”

“总之不用担心那一百万的事，他不会真的要你还的，只是让你长个记性，不要随便相信陌生人。至于生理咨询师，或许不像你想象得那么坏，我知道以你的道德观念很难接受，但至少能让你活下去，我们这里不具备长期照顾你的条件。”

“我明白了。”

还有太多的疑问萦绕在心头，至少有一件事是可以确定的，徐砚很幸运，在一个道德观念已经完全消失的时代遇到两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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