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C 姐弟 第一章 – 蔷薇后花园
“姐姐”我睁开眼,看向身边的那道倩影,说。
她只是撇了我一眼,什么都没有说。
眼前是一面镜子,映照着我的肉体。我注意到自己的左手上插着滞留针。我努力地想抬起右手,但姐姐把我无力的手按了回去。“有什么话现在要说的就赶紧说吧”她说,“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你可能就没有机会讲话了。”
“所以,会发生什么?”
“什么都不会,我保证。暑假结束后,你就会像原来那样回去的。”
“好吧,那,开始吧?”
“好的。”
姐姐按下了旁边机器上的按钮,然后把一个面罩戴在了我的脸上。她看着我,我也看着她。
差不多可以开始了,她告诉我,调整了一下镜子的角度,好让我看到自己的身体。
我想对她说话,却开不了口。我想向她比出手势,却无力到连手都抬不起来。
“我要在你的身上画上图章。”她说着,扳动了一下旁边机器的开关。我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身体上出现了激光投影出的红色线条。那是一个爱心形的,翅膀和一艘瘦长的微型战舰组合而成的图案。
姐姐拿出了奇怪的工具,冰凉的感觉透入了我的小腹。似乎是很锋利的刀呢,完全没有过去拿裁纸的钝刀自残时刀片被皮肤阻挡、对皮肤施压的阻滞感,而是立马反馈出了疼痛。
不是手心被割开的伴随着瘙痒的疼痛,而是类似于手臂外侧被切开时的单纯的痛感。
很痛苦。
“要坚持过去哦,很快就好了。”姐姐的声音传来,我突然感觉心里好受了一点。
我会努力坚持过去的,但是,真的很痛。
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很痛。
我想让自己握紧拳头,我想要用力地推开那个魔鬼,我想要,至少坐起来,至少让我咬住一个东西,至少让我大喊,至少让我尖叫。
但这些都不行,我被剥夺了这些权利。
我连闭上眼睛的权利都被剥夺。只有人工泪间隔很久的一滴可以让我暂时不用看向那面镜子。
姐姐用右手画画,另一只手抚摸着我的右手手背。痒痒的,暖洋洋的,我觉得肚子没那么疼了。
慢慢的,当姐姐勾勒完图形的轮廓后,疼痛慢慢减轻了。肚子上更多的是一种热乎乎的感觉。我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在发着光。姐姐在给我唱歌,我听不清,只能看到她的嘴巴一张一合。
画只完成了一小半。她却突然有事似的关掉了投影仪,离开了房间。房间里的灯暗了下来。我感觉肚子上的刻痕疼了起来,还有一点点痒。
黑暗中的时间令人难以捉摸。好像很快,又好像很慢。我不知等了多久,只感觉身上的线条越来越麻痒。我等待,想着姐姐温暖的抚摸,但这却只是让我心烦。
我受不了了。
我想象着自己从床上一跃而起,拔掉针管,砸开房门,然后冲出去掐住姐姐的脖子,去质问她,但我做不到,我连动一根手指的机会都没有。
后来,姐姐进来了,我感觉得到了救赎。我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男孩,有这样一个体贴自己、关心自己的姐姐。姐姐仍然哼着那首古怪的歌谣。我开始能看见自己,看见一个女孩正在以一个男孩为画纸去雕刻,我看见他们沐浴在光辉下,沐浴在正确与善与美与爱的光芒中,他们在创作,创作的不仅仅是一幅画、一面浮雕,连他们本身的行为,他们两人本身也是这个宇宙中最珍贵最光彩照人最典雅最富有诗意与节奏的艺术作品。整个宇宙都围绕着她们运动,她们出现的方位便是宇宙的中心。她的歌唱,她的爱抚,她的创造与她的默默地、乖巧地接受,她们和谐,协调,像是自旋方向相反的电子,又像是相等的固有频率与驱动力频率。无论是1:3:9还是(√5-1)/2都没有这两人美丽。
然后,我又回来了,回到了那个小小的房间。姐姐并不在我的身边。身体非常痒,我感到燥热,没有一丝睡意。我很想姐姐,只有和她在一起时我才没有痛苦。
大概是深夜的时候,在迷蒙中,我感到了有人坐在了床边。她摘下了我的眼皮固定器,又用胶带贴住了我闭上的眼睛。她牵起了我的手,她的发丝垂到了我的眼睛边,她轻吻我的额头。我没来由地感到十分舒服,紧绷的精神总算放松了下来,我闭上了眼睛。
我醒来时,姐姐已经不在我身边了。我的膀胱不再肿胀,应该是她在我睡着的时候为我把过尿吧。她拉开了窗帘,让上午的阳光照射在我的身上。镜子上贴着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我这几天只能靠注射来提供营养。我的身体是侧卧的,大概是姐姐不想让我得上褥疮才帮我翻的身吧。身体还是不能动,但意识清晰了不少,小腹上的疼痛也被轻轻的瘙痒取代。我背对着窗户,看不到外面的风景。
被玻璃削弱过的太阳照在身上很舒服。我渐渐有了一点食欲与饥饿感。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我感觉自己身上有了一点力气。我尝试性地蠕动着身体,努力地把身体往床头移动,想要借床头板撑起自己的身体。
“哟,我的小狗狗醒了?”我听到了姐姐的声音。我感觉自己更有力气了,刚才挣扎造成的疲倦一扫而空。“是的呢!”我激动的说。
“看来我得重申一遍啊,如果没有我的指令,你不许说话,也不许动。看来小狗狗是想要有一点惩罚啊。”姐姐俏皮的说,拨动了一个开关。
我感觉视野开始迷离,该死,我不应当忤逆姐姐的。我就是姐姐的东西,只要离开了姐姐,就不再会有快乐。我产生的意义、我的宿命就是陪着她,没有了姐姐的爱,我就一无所有。
“那,就从切断手脚开始吧,我会给你换上假肢的。”此时,我已完全失去了反抗能力。我只能看着姐姐拿出一把有点像线锯的工具,她告诉我,这是电热刀,可以快速烤焦皮肉止血。
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左腿被从大腿根处一点点地切下。果然入姐姐所说,伤口处没有流下一点点血,只有一丝蛋白质烧焦的气味和剧烈的刺骨的钻心的让人试图排尽肺内空气的让人想要尖叫的让人握拳的痛不欲生的尖锥般的超出我过去感到的一切的疼痛。
我昏厥,又苏醒,不断地忍受这一切。世界在循环,在轮回,我一次次地死去又一次次地复生,但我却永远是我,那个躺在医疗床上,无法动弹的孩子。每一次轮回中,我与姐姐以不同的态度对待彼此,互相折磨,互相爱慕,互相怨恨,互相理解。
我看着镜子里失去四肢的自己,我想笑,却笑不出来。我想哭,却哭不出来。姐姐轻抚着我的额头,告诉我:“先睡吧,你还有足够的时间去悔过。在这段时间里,我暂时原谅你。”
她说完“原谅”两字后,我感觉舒服了很多。我应该听从姐姐的,既然她让我睡觉,我就应该睡觉。
醒来时,我看见了自己,自己戴着头戴式显示器,被脖子上、腰上的几道束缚带固定在一个奇异的金属物体上的样子。小腹上是星舰与羽翼的图案。我看到姐姐走进监视器画面,对着我的身体说:“开始悔过吧。”她还告诉我,她把我阉割了。
随着她话音的落下,我感到自己失去的四肢传来针扎一般的疼痛。我感觉失落,没有原因,就像下雨。我的精神涣散,我迷茫,我只是单纯的不知道该干什么,我或许就是个垃圾,一个连自己是垃圾都不知道的垃圾,一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垃圾。狂热!热情!破碎!我就是我,那个最差劲的孩子,本来就不应该出生的那个多余的有害的生命体。伤口是滚烫的,血是热的,感觉自己在沸腾,感觉自己已经错位,正在看着自己,悬浮在自己上空。原来这就是地狱的感觉!是鲜血冒出的,炎症的热,是折磨,是悔过,是真正的忏悔,是最坏的对最好的的承诺。
我觉得身体有些冷,金属正在飞快地导走我的体温。冰冷减轻了几分身体的痛苦,却告诉了我我的愚蠢。
“不舒服”我喃喃自语,“不过,我让姐姐担心了呢。下次一定不会了。”
我闭上了眼睛。只要想到姐姐,就不会有痛苦了。
“该醒了。”我听到了姐姐的声音,“你还是不会怀疑别人呢。”
“什么…意思?”我问道,接着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四肢都恢复如初了,“是一场梦?”
“是你会的伎俩。”姐姐的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我透过眼前的镜子看见自己全身赤裸,被绑在一根柱子上。姐姐正在梳理着我的长发。
长发?
“我睡了多久?”
姐姐并未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继续介绍着她对我做了什么:“只有在我在你身边的时候,你才会得到安非他命和止痛药,这样,你就会建立起一套条件反射。我们都知道,人在越有压力的环境下就越容易上瘾——尤其是在绝望的时候。”
“所以,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出乎我的意料的,我并没有怒吼,而是开始抽泣。“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只是吧你变成了我的小宠物而已。另外,我喜欢香香软软的女孩子,所以又对你做了一些改装哦”
“为什么?”我大哭起来。
“喜欢哭的小狗狗是不会被主人喜欢的哟。”
我努力止住哭泣,可眼泪还是在往下流。我有一点晕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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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就和你说一说你接下来要遵守的规矩吧。”
“第一条,小狗狗是要乖乖听话的哟,我叫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
我更加用力地哭泣,感到缺氧般的眩晕,以至于我根本没有意识到姐姐说了什么。然后,我晕了过去。
哇!好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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