洄游的海潮

洄游的海潮 – 蔷薇后花园

入夏的时间不长，大雨却已经下了许多场。今天也不例外，中午时乌云密布，下午二点落下第一滴雨，直至傍晚仍未有停息的迹象。一男子头上顶着双肩包，颇为狼狈地跑在鲜有行人的路上。小城民众的生活十分简朴，刚刚入夜，街上店面已大多关闭。他在路上左顾右盼，终于找到一家尚未关门的便利店，进店买了泡面、饮料。在便利店昏黄的灯光下，终于得以看到男人的样貌：身材瘦高，蓄着稍长的头发，面容清秀如女生，脸上稚气未脱，却有着似不得志的中年人一般的愁眉苦脸。他叫海平，本地人，在小城度过童年，在小城上过中学，在小城大学毕业，如今刚刚参加工作一段时间。父母都是普通工人，忙碌了大半辈子，如今只盼着他早点找个女朋友，成家立业，然后自己能抱上孙子。父母经常地絮叨，海平不胜其烦，遂搬出去住。

海平将买来的东西放进包里，又开始在雨中奔跑。天已黑透了，海却还是深蓝的，像是混在一起的黑、蓝墨水。回到出租屋内，海平用泡面简单应付了晚饭。他晚上在家不常开灯，一是为省钱，二是因为楼下的路灯很亮，淡蓝色的灯光印在天花板上，像是倒悬的海底。饭后的娱乐活动，是刷b站。他最喜爱的是看b站上的女装大佬如何化妆。他从初中很早的时候就开始看男娘。其实海平不愿听父母唠叨的另一个原因，是他比起女生，好像更喜欢男娘。可是像这样一座小城里，怎样找到一个男娘，一个爱他的男娘呢？可能这个问题在这里根本无解。看视频时，他忽然觉得身上起了一阵异样的感觉，他将这种感觉归咎于没有买烟抽。他本来是不抽烟的，工作之后，周围前辈在抽，他也有了这种习惯。于是，他又下楼买烟。雨正下得紧，走出单元门，他瞥见一个女生站在雨中，似在哭泣。“是失恋了吗，搞这种文艺情节，有点尬啊”他心说，没再多注意那人，快步走向超市。买到烟后，站在超市门口，他迫不及待地燃起一支，看着烟雾盘旋着升向空中，被刺眼的灯光撕成碎片，他的心情舒缓下来。他现在逐渐爱上吸烟了，不仅仅是生理上的依赖，也是精神上的解脱。他知道，在空中飘散的不只是烟雾，还有他被香烟夺走的寿命，但是他享受这样挥霍生命的方式，因为与其让自己平凡的生命成为这城市运作的燃料，不如让生命燃烧在自己指尖。燃起香烟，已是他对循规蹈矩、亘古不变的小城生活最大的抗争。一支烟抽完，他又走回去。

来到楼下，那女生还在，依然站在雨中，依然在哭泣。他终于是不能视而不见，走上前去，用伞遮住了她的头顶，“额，你好，看你在这里站了半天了，怎么不找个地方躲雨呢”。“我在等你”她的声音是冷淡的中性音。“我们似乎还不认识呢，你应该是认错人了吧”他疑惑道。“不，只是你忘了，我们早就认识了。你认识的我同我认识的你，并没有什么区别”她笃定地说，抬起头望向他的眼睛，像已看透他眼中的茫然。在他们对视的一瞬间，海平愣住了，透过遮住她眼睛的发丝，他看见她的眼睛是深蓝色的，其中有他从来不曾体会过的熟悉感，像是他曾无数次向往踏入却又被父母无数次阻止的，深蓝色的海。他心中，浮起名为爱的泡沫。“喂，所以说你在这里傻站着干嘛，还不带我上楼去，熟人见面就是这样招待？”她的声音中多了一分嗔怪。他嘴上连忙答应，心中还纳罕，这熟悉的陌生人，是个什么来头。

两人来到屋内，海平少见地把灯打开。灯光下，海平得以看清女孩。她身高比他矮半头，身材纤细，胸和屁股都很平，没有留长发，但是刘海遮住了眼睛，在头发后面却能看清她深蓝的眼睛；她的肩对于她这个身高来说有些宽了，但是在宽松的黑色连帽卫衣中不太明显；下身穿了一条同为黑色的超短裤，被卫衣下摆遮住大半，不细看也许会以为是真空；脚上穿着过膝袜和板鞋，很奇怪的搭配。“也许是附近赌气出走的中学生吧，也许等下应该联系一下警察之类的”海平心想，毕竟看着她稚气未脱的脸和平平无奇的身材，听着她不可一世的口气，实在不能把她当作一个成年人。他们就这样在沙发上对坐着，一句话也不说。海平尴尬地盯着自己的脚尖，从小到大，他没怎么和女生接触过。十八岁以前，谈恋爱是不允许的；但是上了大学乃至工作了，他又找不到几个女生。就这样过了很长时间，女生开口说到：“我的名字你不会忘的，对吧？”海平心里一惊，难道以前他们真的认识？“嘁～看你那紧张的样子。我叫贺安，记起来了不？”海平说道：“啊对，是的是的，我知道了，贺安，我是不会忘记的了。但是今天这么晚了，你是不是也该回家了，你爸妈肯定很着急吧，我送你回去。”贺安轻蔑一笑，说：“家有什么好回的，你看我身上都湿透了，再淋雨肯定会感冒的，所以我要等雨停了再走。”海平也不好再说什么，遂走上阳台准备再抽支烟冷静一下。“喂，烟味很难闻诶～不许抽烟。你真是，这么不爱惜自己身体的吗”贺安说到。海平将烟捻灭在烟灰缸里，此刻他已经不想知道这小鬼是什么人了，他现在很想把她给拎出去，但是他终究不想太失态，于是咬牙切齿地说了句：“我要洗澡睡觉了，你自己等着雨停之后走吧”说罢，他胡乱洗了澡，将所有灯关了，上了床。可是，当他上床之后，浴室里又响起水声。“完了，那小鬼不会在洗澡吧”海平在床上辗转反侧，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海平的内心难以平息，他翻过身去，侧躺在床上，看着窗外，望向深蓝色的夜空，其中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像他深蓝色的生活，没有变化，也没有方向。突然，浴室的门开了，贺安笑盈盈地走进了卧室：“嘻嘻～看你应该比我大一点点，我也该叫你哥哥。哥，我刚刚态度不好，但是我好累，借你家的床睡一晚上哦～”“我艹，这什么b事”海平的内心已经出离愤怒，变为绝望了，“你别整我了行不，你是我哥”说着，海平从床上弹起来，准备睡到沙发上，结果刚转过头，看见贺安只穿着内裤站在门口。“我艹，你怎么没穿衣服”海平像吃面时油溅到眼睛一般捂住双眼，“你再这样下去我要坐牢的，别整了行不”贺安嘿嘿一笑，说：“好了好了，安安静静睡觉吧，你不会真以为会发生什么吧？”说着，她跑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这样可以了吧，睡觉吧”海平僵硬地躺回床上，背对着贺安睡了过去，在睡梦中，海平似乎仍然感觉到贺安那双深蓝色的眼睛在注视着自己。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海平还是要上班的，他不敢怠慢，赶紧起床洗漱。出门之前，他看了看还在睡觉的贺安，她趴着，睡得正香甜；凌乱的发丝贴在额头上，嘴巴张得很大，发出均匀而舒缓的呼吸声。海平以前也是喜欢趴着睡觉，但是现在，沾床就睡，哪里管是什么姿势。出门时，望了望天，太阳在厚重的云层中透出一点砖红色的光，可能会放晴吧，海平心想，那小鬼应该要离开了。当时的他还不知道，这场雨将会连绵整个夏天。

在工作时，海平时常想起贺安，想起在她深蓝眼睛背后隐藏的过往。某一瞬间，他会觉得自己在过去和贺安有些必然的联系，但是他仍然无法忆起到底是怎样的联系，这层关系就像是海底的沉船，就算存在，也从不向人诉说回忆。在这种思绪之中，海平却回忆起其他的事，比如他妈妈以前送给他作生日礼物的护身符，他们在这件事上争吵过，因为这件礼物被他妈妈要求一直佩戴在他身上，直到他一个人住。后来，那个护身符就找不到了。比如他小时候曾看过的一部番剧，叫《我要成为双马尾》，大概是讲的男主有变身成双马尾萌妹的能力，被他爸爸发现了，于是他被骂了一顿，因为这种性转情节大概是不为人接受的。这些回忆早已被他遗忘，如今却随着贺安的到来而一一重现。

回到家时，贺安正躺在沙发上把玩一个项链，海平问道：“你拿的是什么”贺安答：“大概是个护身符吧，喏～你看”说着，递给他。海平接过来一看，正是他母亲送给他的，他惊讶不已。晚饭依然是泡面，海平依然在饭后刷b站，他今天决定看看番，正当他犹豫时，看到了《我要成为双马尾》。尽管是老番，尽管他已经看过了，但是他仍然点了进去。“诶～哥，这个番我看过耶～”贺安看看他的手机，又看着他。海平笑道：“我没想到你还看这种二次元，我还以为女生都不喜欢这种媚宅的番呢”贺安把嘴一撇：“第一，我看二次元怎么啦～第二，你怎么知道我是女生捏～”海平吃惊地转头望着ta，他说：“你又开玩笑了吧。”贺安笑着，将黑色的卫衣脱了下来，ta的卫衣之下没有穿任何衣物，而且ta也确实没有胸。贺安的腰腹很结实，能看到浅浅的腹肌，但是ta的腰比普通女孩子还纤细些。海平脸红着将头偏向一边，但是他的目光还不时在贺安裸露的上半身上游走。“哥，你怎么还害羞上了，明明都是男孩子，你这么害羞不会是喜欢我吧～哥哥你不会是男同吧～”贺安捂着嘴笑着。“你你你，你赶快把衣服穿上。”海平局促地说到。贺安倒也没有再整他，乖乖地把衣服穿上了。

夜晚，海平躺在床上，贺安还在洗澡，水声和外面的雨声响成一片。他确是喜欢上贺安了，像恋人的那种喜欢，但是他不知道贺安会不会喜欢他，会不会接受他这种莫名其妙的爱，因为在这座小城里，他之外的大多数人应该都是平常的。贺安从浴室里出来了，海平转过头去看向他，蓝色的夜光映在贺安的身体上，让他的躯体美得光怪陆离，他只穿了内裤，但是海平仍然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身体。“干嘛啊，这么盯着我看”贺安说到。海平没说话，只是转过去背对着他侧躺着。两人躺在床上，沉默良久。“贺安，你睡了吗？”许久之后，海平突然问到。“没有呢，雨下得好大，睡不着”贺安答。“我想说一件事情”海平深吸一口气“我好像喜欢你”，说罢，海平紧张地等待着答复。但是贺安没有回答，他将一只手从海平身下穿过，环抱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摸着海平的脸，“呼吸很急促呢，哥哥。你从小到大，都没有跟别人告白过吧。我也喜欢你哦～比你自己还爱你哦”贺安说到，他将自己的身体贴紧海平。海平感受到贺安平坦的胸脯和温暖的小腹，还有他的心跳和呼吸，正与海平同频共振。贺安附在海平的耳边耳语：“哥哥，和我做吧”贺安轻柔的气息在抚摸着海平的耳廓，在他身上激起一阵细碎的快感。海平重新转过身来，与贺安对视着。他蓝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亮，像散射在水欧泊中的点点星光。海平用两手捧着贺安的脸，亲了上去。两双嘴唇交叠，贺安的舌头伸进海安的口腔之中，海安品尝到一股像薄荷一样的香甜气息。贺安忘情地吮吸着海平的唾液，他的眼神因此变得迷离。两人的嘴唇分开，贺安的嘴边牵出一丝唾液。“哥哥的吻技很差呢，但是我不在意啦～你的初吻我就收下了”贺安表现得像是自己占了大便宜“下一步呢，你难道不知道应该干什么嘛？”海安红了脸：“不知道，这是第一次，我很紧张”贺安握住海平的手，将他的手引向自己的下体。贺安的肉棒已经完全充血了，但是依然十分小巧可爱，海安稍显粗粝的手抚摸着他的肉棒，给予贺安略带疼痛刺激的快感。“用你的手帮我高潮吧”贺安说。海平稍稍用力捏住贺安的肉棒，并上下揉搓起来。贺安面色变得潮红，微微地娇喘着。“对，就是这样，好哥哥”海平能感受到在他的刺激之下，贺安的小肉棒不时颤抖着，前列腺液也从马眼中溢出。不多时，贺安脸上显出努力的神色，海平料想他应该是要高潮了，便准备去抽张纸，却被贺安摁住：“别，哥，就这样继续下去”话音未落，贺安的肉棒猛地抽搐起来，接着便流出几滴精液。“呜～哥哥，我后面玩得太多了，现在只用手完全弄不出什么来了”贺安佯装委屈地说到“所以说哥你直接上我吧”海平面露难色，毕竟他也没有这方面经验。“还是害羞，好吧”贺安说着，整个人倒着钻进被子里，接着，海平感觉到自己的内裤被脱了下去。起初，海平感受到贺安纤细温柔的手指握住了他的肉棒，缓缓地摩挲着他的龟头。过了一会，一阵潮湿的温暖缠绕住他的肉棒。贺安的小嘴含住了他的肉棒。贺安的口腔软糯而狭窄，远胜过海平的自慰，在不断地刺激下，他的肉棒完全膨胀起来，几乎顶到贺安的喉咙。贺安却未因此停下动作，他的舌头灵巧地舔舐着海平的冠状沟，口腔吮吸着海平的整根肉棒。海平从未受过如此强烈的刺激，不由自主地挺着腰，将肉棒送入贺安的更深处。突然，海平腰间一酸，浓厚的精液抵着贺安的喉头射了出来，不容贺安反应，他将其全部吞下，过了一会，被子里传来声音：“哥哥是不是经常奖励自己呀，你的精液好稀诶～”海平掀开被子，看见贺安赤裸而乳白的身体，正蜷曲着伏在他被夜光染成蓝色的下身，像一轮弯月伏在海平面上。这场景似乎不涩情，却又有神秘的感召力，海平的肉棒又一次完全充血，挺立起来。贺安爬上海平的身躯，在他耳边轻语道：“我知道你是准备好了的”说着，他一只手握住海平的肉棒，对准自己的后穴，狠狠地坐了下去。海平的肉棒既硬且热，稍稍向上的弯曲弧度正好顶到贺安的前列腺。刺入的肉棒蹂躏着贺安的敏感点，仅仅是刚刚的刺入就顶得贺安的小牛子一翘一翘的，喷出了许多蜜汁。贺安扭动着腰，后穴收缩着，似要将海平的精液全部榨出。贺安的后穴曲折又紧致，密布褶皱，海平的肉棒在其中来回抽插着。不停的抽送，让贺安口中无意识地发出浅浅的娇喘，贺安淫笑着说到：“哥哥你好棒，第一次就这么能干”说着，贺安两手扶住海平的腰，下肢愈加快速地扭动着，将海平的肉棒送进自己后穴的更深处。强烈的异物感向贺安的后穴袭来，他不由得挺起腰，但是他的动作却不停，后穴也收缩得更紧。海平从未感受过如此强烈的刺激，他感到一股精液涌上尿道，肉棒也因此不停颤抖。贺安似感受到了他的颤抖，说：“哥哥你要坚持不住了？我也要到极限了，我们一起去吧”海平点点头。海平配合着贺安，加快了动作。高潮很快向两人袭来，海平腰向上顶，将精液射在贺安的最深处，精液有力地冲刷着贺安的后穴，强烈的快感让贺安两眼翻白；贺安也喷出精液，他的精液随着肉棒的抽搐被扬在海平的身上，甚至是脸上。高潮过后，贺安无力地趴了下来，他用舌头将海平身上的精液舔净，由下至上，而后舔净他的脸，再浅浅地吻了海平一下。他们躺在床上，不再说话，雨声代替了他们一切的交流。

之后的日子里，海平总在第一时间回家，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在街上晃荡很久才回家。有贺安的陪伴，再虚无的时间也有了意义。海平不再总是吃泡面，他经常买菜回家做饭吃，海平的厨艺不错，是他在初中时的暑假锻炼出来的，他们总是吃得很开心，而贺安呢，厨艺也与海平不相上下，他也总能了解海平的胃口，做的菜和他家里味道一模一样。当周末即将到来时，周五的晚上，那两具纤细的肉体又将缠绵在一起，静谧的雨声中，藏进多少淫靡的水声与销魂的叫声。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当时的他们尚不知道一场风暴的酝酿。

某日，是星期六。海平无需早起，十点左右，他从渐稀的雨声中惊醒。从床上坐起来，贺安的身影却不在身边。看见窗外的一切仍然浸泡在雨中，他松了口气。阳台上，贺安正坐着呆呆看着外面。“贺安，你坐在阳台上看什么呢”海平问道。“嗯…想去海里游泳”贺安答。海平虽然是从小在海边长大，但是他父母对于他的担心和保护远胜过一个孩童对于海的向往，所以他不曾游过泳。于是海平说：“外面还在下雨呢，不太合适吧”贺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哥哥，雨从天上掉下来也是水，你在海里游的也是水，反正身上都是湿的，怎么会不合适呢。走吧，我们一起去游泳”海平不再反抗，被贺安拉着手拽到了外面。走在路上，海平和贺安共打一把伞。海平心中暗自担心，毕竟让别人看到自己和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孩子共一把伞，肯定背地里要被戳着脊梁骨议论很长时间。于是他架着撑伞的胳膊，尽量把贺安跟自己隔开距离，又能用伞遮住贺安的头顶。尽管海平不情不愿的，但是贺安还是满溢着笑容，他顺势挽起海平的胳膊。海平实在尴尬，他努力从嘴里挤出一句话：“话说，咱们什么东西都没带，到时候怎么游啊？”贺安回答：“当然是脱光光咯，我觉得哥哥还是一丝不挂的时候比较有魅力呢～”海平的尴尬加重了几分。

终于来到海边，没有阳光，也没有沙滩，小镇的海岸是由礁石组成的。海也并非海蓝色，而是被灰色的天空染成了暗沉的蓝绿色，天地之间，唯有贺安是真正的蓝色。贺安迫不及待地脱下衣服和裤子，踢掉鞋子，扯下袜子，跳入水中。他的躯体像海豚一般光洁而顺滑，巧妙地切开前方的水面，向海的更蓝处游去。海平就坐在岸边，呆呆地望着。贺安的身形与海浪相比过于娇小，某时某刻，海平感觉某个海浪即将带给他某种无法挽回的结果，带走他身体中的某种气质。但是，当海浪过去，贺安又一次从海中冒出头来时，海平又放下心来。起初，海平尚能勉强辨认贺安的身影，但是当一个又一个的海浪涌起又消失后，贺安的身体在他眼中逐渐变成一抹蓝色，甚至是“蓝色”本身。一个普通的浪头过去，蓝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缄默的绿与窒息的灰，不再躁动的海，一滩死水。长久的寂静让海平猛然发现自己过速的心跳，他慌忙跳入水中，笨拙地向海里走去，去寻找那个身影。水下的一双手搂住了海平的腰，贺安从水里冒出头来：“我是说你怎么一直在岸边，原来不会游泳啊”“你吓死我了”海平脸色苍白地说。“哥哥，我教你游泳吧”贺安说。“算了，我感觉我还没缓过来”海平重新爬上岸，坐回原来的位置“你注意一点安全”。贺安转身游向海中，海平坐在岸边。雨水从海平已经湿透的发丝滴落，逐渐溶解着他的思绪。这场雨过后，贺安会离开，而雨的结束与浪的到来一样无法预料，他终将失去他。恍惚间，贺安已经回到岸边。

贺安的双手不是很老实，他一手解着海平的衣服，一手扒下海平的裤子，尽管海平是成年人，身体却是十分瘦削苍白，与贺安相差不远“我艹你干嘛”海平一惊“来嘛，哥哥，游泳吧，如果你溺水了，我会救你哦～”半推半就着，两人来到水中，浪花偶尔拍打向他们的身体，海平因此感到阵阵胸闷。“来，先憋气，然后将头沉入水中”“对，就是这样，别呛水咯”“然后四肢放松，你会感觉到浮力让你漂在水面上，你就这样逐渐趴在水面上，就像趴在床上一样哦～”说着，贺安在海平的侧身用手托着他的腹部，海平逐渐开始浮在水面上。“对，就是这样，然后你只要手脚并用，把水往后推，就可以向前游啦～”海平逐渐大胆起来，在水里游了一会，可是他并不会换气，所以每游几米，就要站起来换气。“哎呀，你还不会最重要的一步，换气。你累了吧？先在这里坐会儿呗～。”贺安指了指浅水里的一块礁石，海平坐过去，水在没过他的腰部。贺安从水底潜泳到他身边，轻声说：“哥，来做吧～”海平惊得要站起身来，但是贺安两手握住他的腰，将他摁回原处。“哥哥刚刚就游了一会泳，体力就不支了？被我轻轻一推就倒了？真是体力杂鱼呢～杂～鱼～”说着，贺安深吸一口气，潜到水中，用手套弄起海平的肉棒。与以往不同，海平的肉棒此刻正受到水流的刺激，这让他不多时就完全硬了起来。贺安见状，将肉棒整根含住。在海水中浸泡过的肉棒有种蟹的腥味，让贺安想起蟹棒。贺安的小嘴尽力地吸住肉棒，想以最快速度让他射出来，毕竟他并不能憋气很长时间。水下的压力，加上贺安的吮吸，海平险些直接高潮。但是，对于被发现的担忧无疑分散了海平的注意力，让他没有专注于做爱，因此，无论贺安是用口腔内壁压榨着海平的肉棒，或是不断用舌头挑逗海平的龟头，海平始终没有射出来，反而是贺安自己，因为在水下憋气和满脑袋色色的想法，肉棒渐渐的坚挺起来。就在贺安即将要憋不住气，浮出水面时，一个声音传进海平的耳朵：“海平，下雨天你呆在这里干什么”海平心中慌乱，又发现贺安半个头顶露出水面，他只得将贺安的脑袋摁进水里，无意中将自己的肉棒送入贺安喉咙的深处。贺安喉咙的敏感处被坚硬的肉棒蹂躏着，窒息的快感和无力感也充斥他的大脑，在这样的双重刺激下，贺安的肉棒在没有任何触碰之下就射出了精液，猛烈的高潮持续了数十秒钟，他的肉棒在精液射完之后仍然抽搐着，好像还在渴求快感。反观海平这边，他的肉棒在深入贺安的喉咙之后，与冰冷海水截然不同的温暖顺着脊髓从肉棒爬上了大脑，被发现的背德感带来了别样的刺激，海平的肉棒不受控制地射出大量精液，灌满了贺安的嘴。海平转过头去，发现是住在他父母隔壁的贺叔叔。“这下完了，他肯定会跟我爸妈说的”海平心想。“你一不会游泳，二身体又弱，这个天气到这里来干什么？”贺叔叔问到。发现他似乎没有注意到贺安，海平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说：“叔，我在这里学游泳呢”贺叔叔大笑起来“你这细胳膊细腿的，别到时候一个浪头给你打翻了。台风要来了你不知道吗，赶快回去”说罢，他慢慢往远处走了。

海平见贺叔叔走远，急忙把贺安从水里拉出来。“我去，吓死我了，还以为被发现了呢。贺安，你没事…吧”海平稍微放松下来，但是他发现贺安并不回答，也没有动作。“喂！贺安，你别在这里吓人，我告诉你，赶快起来”海平慌了神，伏在贺安嘴边，没有听见他的鼻息，趴在他旁边观察他的胸膛，没有起伏。脑中突然传来锐痛，几乎让海平晕倒过去，但是他挺了过来。他跪在地上，为贺安进行心肺复苏。按压三十次，然后准备进行人工呼吸。就在他的嘴唇与贺安的交叠时，一股精液的腥臭钻进他的口腔和鼻腔，接着就是精液滑腻粘稠的口感，贺安用舌头将海平的精液强行塞进他嘴里，然后把海平的脸推开，胶黏的精液在他们脸上拉出了丝线。贺安终于是绷不住笑，也屏不住气，他一边大笑，一边从地上跳起来，说“嘿嘿嘿，哥哥，自产自销的感觉怎么样呀～真是的，把我摁在水里面那么长时间，差点都要呛水了，害得我都忍不住射了”海平伸着舌头，让嘴里的精液流出来，然后说：“我艹你吓死我了，我，我都不知道要是你出事了我该怎么办”说着海平竟然像孩子一样抱住贺安哭了出来，贺安一边抚摸着海平的头发，一边说着：“好了好了，别哭了，我肯定不会离开的哦～但是我生气了，你必须为你刚刚的粗鲁行为道歉，所以说，我想吃冰激凌了，快请我吃”说罢，贺安随意地把他的衣服套上，然后挽着海平的手往镇上走。“诶诶诶，等等，别拉着我，我还没穿衣服呢”海平说着。

回到镇上，海平带贺安去了他以前常去的冷饮店。“老板，好久不见啊”海平走进店里，对老板笑着。贺安打量着那个老板，她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妇女，头上用簪子挽着发髻，脸上已经有了细小的皱纹，但是仍然不能掩盖她的清秀和眼中的温柔；她的身材已经开始发福，但是她好像并不像一些中年女人一样有身材焦虑；她坐在店门口的靠背椅上，双手交叠着。“海平，你还是吃巧克力味冰激凌吗”女人问。“不了，请给我原味的”“小姑娘你呢？”女人向贺安问。“我要巧克力的，我要大杯的哦～”贺安说。“好的，等着哈～”女人快步走回柜台后。“你为什么要来这家店啊？”贺安问。“因为我小时候经常在这里吃冰激凌。我以前的朋友们经常去海里游泳，我妈不让我去游泳，她就给我点钱让我在这里吃点东西，一边等着我的朋友们”“现在怎么不来这里吃东西了呢”“上班了，没什么时间了，更说我也不爱吃这些了”

谈话间，女人将两杯冰激凌拿了过来。两人捧着冰激凌坐在了门口，贺安大口大口吃着，海平拿着半天吃不进一口，而是看着外面的雨。雨落得比前几天大了，远处的涛声被揉碎在近处的雨声中，灰的天沉沉地压了下来，将海也染成灰色。两人身上的水尚未干透，贺安的白色衬衣紧紧地包裹在身上，让本来平平无奇的服饰变得格外色气；透过衣服，海平甚至能看到贺安如同冰激凌般光洁的身体和像草莓般点缀其上的粉嫩的乳头。贺安回头张望，发现老板似乎在后厨，于是他低声对海平说：“哥，老板好像在后面看不到我们，我好想…”海平也心领神会，两手扯开贺安的衣领，开始舔贺安因兴奋和羞耻而变硬的乳头；贺安则是将裤子褪下一半，开始用双手套弄起硬挺的小牛子。预先被衬衣摩擦过的乳头此时格外敏感，在海平的舔舐下源源不断地向贺安的周身输出着快感，而贺安也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一手不断撸动着肉棒，一手摩挲着自己的龟头，快感瞬间被推上顶峰。贺安的肉棒本来就十分敏感，稍加玩弄就会喷出汁水，此时又加上了乳头的刺激，他立刻就要射出来了，但是贺安使坏似的将海平的冰激凌拿了过来，把自己的肉棒插了进去。贺安在寒冷刺激下爆发式的射出来，精液混在白色的冰激凌里面，并不显眼。“呼～呼～，在冰激凌里面射精好舒服～哥哥你也试试吧～”说着，贺安挖了一勺冰激凌含在口中，俯下身去拉开海平的裤子，海平坚挺的肉棒失去裤子的束缚，啪嗒一声打在贺安脸上。贺安将肉棒含入口中，凉丝丝，滑腻腻的感觉缠绕着海平的肉棒。冰激凌略带颗粒的触感摩擦着海平的肉棒，让它在贺安的嘴里越发膨胀。贺安的头上下移动，不断的刺激让海平肉棒的每一处都变作敏感点。冰激凌在肉棒的灼热与不断的摩擦中化成粘稠的糖水，这无疑是极好的润滑，又填充了贺安嘴里的空隙，如同真空的吸力榨取着海平肉棒中的精液，海平的肉棒颤抖着，将精液悉数射进贺安的口腔。射精结束后，贺安好像意犹未尽，还细细地舔着海平肉棒上残存的巧克力冰激凌。突然，老板的脚步声靠近，海平和贺安慌忙整理好衣服，重新拿起冰激凌，恢复到一开始的状态。老板见海平好像不太愿意吃冰激凌，就问：“海平啊，怎么不吃了，是不是我做得不好吃呀？”海平摇头：“没有没有，和以前一样好吃啊！”说着，他三口并作两口将杯子里的冰激凌吃完，贺安的精液混在里面，但是味道似乎并不坏，相反，精液粘稠顺滑的口感像是果酱，为这一杯普通的冰激凌增添了额外的风味。吃完后，两人继续往家里走，街道上起了很大的风，几乎将雨滴吹得水平移动，台风大概真的要来了吧。

之后的几天里，海平在工作时间总是心不在焉，食物、饮用水，家中是成箱准备的；照明有手电筒，再不济也有蜡烛；将窗台上的物品搬回室内后，窗户上也贴上了胶带，准备称得上是万全，他心中仍有隐忧，但他却不清楚隐忧的来由，他已经开始忘掉到底是什么了。

台风的到来很准时，它如同人们预料的那样，从预报的地点，预报的时间，以标准的16级风力登上这片土地。在风来之前，相关部门做好了防灾减灾工作，民众们备好了物资，安然呆在家中，渔船全部停泊在港口，被绳索系得十分牢靠。这一切工作有序地进行着。当海平结束一天的工作回到家中时，当风把雨滴刮到窗户上，将窗户敲打得嗒嗒作响时，当贺安将刚出锅的饭菜端上桌时，台风登陆了。海面屈服于狂风的淫威，被迫着向岸上逃跑；几片垃圾打着旋升上天；唯有城东的庙宇在风暴中静默，海平小时候常去那里，被母亲带着。贺安见海平到家，迎上去抱住他：“哥哥你回来了，我刚刚烧好饭，一起吃吧”海平显得心不在焉，他摸了摸贺安的头发：“好，吃吧”今天的晚餐不像平时那么热闹，海平一直在想他正在遗忘，而在台风结束时也会一并消失的事；贺安还是像平时那么健谈，他一会说到自己怎样做饭，一会说到他很担心海平，一会又说到海平肯定因为台风放假了，他们可以天天do。海平一句也没有听进去，贺安的声音在他耳中像是收音机的杂音，嗡嗡作响；当他抬起头看向贺安的脸时，贺安的脸好像变成飘着雪花点的电视；当贺安像电影里一样调情，在餐桌下踩海平的脚，腿，然后是肉棒时，海平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兴奋，他只感觉被贺安触碰到的地方一阵麻痹，之后便是空洞与虚无，仿佛他的身体本来就没有生长出那些部位。“喂～哥哥，你在听吗？”贺安将脸凑到海平旁边，问到。一阵耳鸣猛凿着海平的耳朵和大脑，让他重新清醒过来，海平揉了揉眼，看向贺安，他依然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雪花点。“嗯？你刚刚说了什么？我没注意听”海平说。“哥哥，你是不是累了？好像总是在发呆呢”贺安问。“嗯，没事，快吃饭吧”海平撇了撇嘴，说到。

晚间，躺在床上，窗外正刮着大风，将窗户吹得摇摇晃晃。海平的耳边萦绕着贺安的鼻息声，将窗外的一切喧嚣屏蔽。贺安依然是环抱着海平的腰，他轻轻耳语：“哥，来做吧”海平并不说话，只是摇摇头。两个人第一次没有做爱却如此安静地躺在床上，窗外的风呼呼地吹着。海平背对着贺安侧躺着，睡梦之中，海平感觉到贺安的蓝色眼睛似乎像风中的烛火，忽明忽暗，却仍然在注视着他。

次日清晨，海平被强烈的振动弄醒，睁开眼，看见贺安全身赤裸地跨坐在他的下体，正在不断地起伏着，贺安的后穴正吞吐着海平因晨勃而耸立的肉棒；贺安的肌肤微微泛红，沁出细密的汗珠，将身下的床单打湿了一片。“哥哥你醒了，都怪你昨天晚上不跟我做，我睡觉的时候都软不下来，今天早上只好自己来了”说话间，贺安因为肉棒的刺激不断发出着色气的喘息。贺安一手捏着自己的乳头，一手玩弄着自己的肉棒，两腿因为后穴传来的快感而颤抖着。海平也配合着向上顶着胯，将自己的肉棒刺入贺安的深处。贺安肠壁的软肉吸附着海平的肉棒，仿佛是一张嘴灵活地吮吸着肉棒的每个角落。贺安后庭中的肠液润滑着海平的肉棒，肉棒与肉壁的摩擦让本来透明的肠液变成白色，变得粘稠，粘稠的肠液加大了抽插的阻力，但是却带来了更加强烈的快感。贺安突然挺起腰，他的肉棒颤抖着滑了精。贺安的后穴因为高潮而剧烈收缩着，穴肉紧紧贴合海平的肉棒，但是海平的动作并没有停下，他的抽插愈发用力，每一次刺入，都挤压着贺安蜜穴中的敏感点。最终，在贺安后穴的榨取之下，海平将精液射了出来。“嗯～肚子里面被射得满满的感觉好暖和”贺安抚摸着小腹说到。海平射精后的肉棒疲软下来，但是贺安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他，“哥哥你才一次就不行了？”贺安说着，一边用手握住海平的肉棒。贺安用拇指和食指揉搓着海平的龟头，海平尚处在不应期的肉棒又受到强烈的刺激，快感转变为了刺痛。“唔～哥哥你不会真的不行了吧？”贺安故作遗憾地说到“诶！我想到一个好玩的”说着，贺安把自己的中指和无名指放进嘴里吮了吮，接着掰开了海平的两条腿，“我艹你干嘛”海平一惊，“当然是要让哥哥也体验一下前列腺的高潮咯～嘿嘿嘿”贺安一脸淫笑地说。将自己的身体坐在海平的腰上，双腿紧紧锁住海平的身体，贺安将两根手指伸进了海平的后庭。第一个指节伸进他的身体，强烈的异物感便充斥了海平的后庭，让他左右扭动着身体，可惜贺安这小鬼力气也不小，这样的挣扎唯一的作用不过是给贺安对他后庭的侵犯提供额外的情趣罢了。“嘻嘻，哥哥别乱动哦，我不会弄疼你的，我的指甲都是剪过的”贺安说着，慢慢地，第二指节也没入了海平的后穴。第二指节所带来的刺激更加的强烈，此刻海平觉得贺安纤细的手指无比粗大，坚硬的指节仿佛将他的肠壁完全撑开，没想到海平这样的男孩子也会被玩弄后庭，他因此羞红了脸。贺安很快地找到了海平的前列腺，起初，贺安用手指轻轻地摩挲着，异样的快感逐渐代替了异物的不适，海平的后穴随着贺安手指的律动收缩着；渐渐的，贺安开始加大力度，快感无法遮掩的疼痛在他的下体蔓延，海平不禁发出浅浅的呻吟，快感也在此时逐渐积累；突然，贺安的两指用力一按，巨大的压迫带来了猛烈的快感，海平不由得发出喘息声，在略有痛感的快乐中，海平没有勃起的肉棒流出了精液。没有勃起的射精并不剧烈，但是海平的腰腹已经因为刚刚的插入而脱力。“没想到哥哥被玩后面的反应这么可爱呢～哥哥很有做男娘的潜质哦”贺安说。成为男娘吗？似乎也不赖，海平心说，却没有真正说出口。

风暴盘踞在这个小镇，没有消散的迹象，暴雨中的一切正因为积水的侵蚀而不断地死亡，腐烂。室内的空气孕育了许多水生植物的孢子，当它们落在地上，便生长出蓝色的叶，像是被风暴撕碎的海洋碎片，当它们落在床上，青苔便生长在被褥表面，像是华贵的绿丝绒；室外已变成鱼的王国，鲨鱼闪耀的尖牙在空中追逐撕咬着镀银的海鸟，莹蓝色的水母用蔓延的触须绞杀着地面上的植物。当一切在暴雨中衰老时，唯有海平和贺安保留着青春。他们整天整天地呆在家里，除了吃饭睡觉，唯一的娱乐活动便是做爱。在床上，在沙发上，在地上，在浴缸里，窗外的雨永远浇不灭他们旺盛的情欲，有时也许只是一个眼神，一次触碰，甚至是衣服上一颗不经意解开的扣子，都能让两人陷入一次淫乱的性交之中。他们是这片天地间唯二快活的人。

风暴会在小镇一直不消散吗？当然是不会的。雨会一直下吗？当然也是不会的。尽管台风刮来的这些日子里，铁器生锈，木器生霉，人生烦闷，但是海平仍然很珍惜，毕竟能和贺安如此疯狂地做爱的机会并不多。以后应该再也不会有如此的机会了，尽管海平认为贺安大概是不会离开的，但是这样的日子哪里还能找到呢？他又恢复上班了，又要回到日常的生活里了。雨还在下，但是已经不如之前那么大了，有时天上能微微看到一点红光，大概要出太阳了。日常生活仍然那么无趣，海平还是每天上班，每天假笑着面对同事，每天向前辈敬烟。还好有贺安，总是能为他排解无聊。

天气一天天好起来，这场持续了近一个夏天的雨终于要停息了，可是最近几天贺安经常不在家，贺安离开时告诉海平他呆在家里太无趣，出门走路散心，可是当贺安从偶尔地消失不见，到彻夜未归时，海平难免慌张了。在家中发现贺安不在，想给他打电话，才发现好像他们从来没有谈及电话号码这件事，他没有任何办法联系上贺安。

一天夜里，海平正在睡觉，半梦半醒之际，一阵轻微的响动让他睁开了眼。贺安那双深蓝色的眼睛凑了过来，“哥，还没睡着呢？”，“贺安，你到哪里去了？”，“啊？哥哥我出去走路了”，“哪有一走几天的路，你还装傻”，“我明明下午才出去，只是回来晚了一点，哥哥你就别夸张了吧”，“哎呀，不管了，憋死我了，贺安我想做了”，“嗯…哥哥你记不记得以前我跟你说的一件事？雨停之后，我就会离开”，“你真的要走吗？”，“嗯”，“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嗯…”，“你如果不想让我送就算了，我只是想问，以后还会见面吗”，“…”。两人就此长久的沉默，海平不理解贺安离开的原因，他既然不想回家，那他想去哪，他是一个无家可归，因此用身体换取在别人家里寄宿机会的人吗？就像那些日本的少女。或者说他是一个离家出走的叛逆少年，却正好有着和他一样的爱好。又或者说，贺安早就已经离开了，现在不过是在做梦。甚至是说，这场梦早就已经开始了。在不断的假想中，海平进入了真正的梦。

梦，光怪陆离的梦，梦中他实在无法拒绝一个声音，清晰地回忆起前世他作为一簇蓝藻时的记忆，在沸腾又冷静的原始海洋里，呼出的第一口氧气孕育了另一个他，从此无垠的母液被同一个人的心之壁隔开，是两处野蛮放肆的洞天。“那么，我便是鲎了”为他充溢，为他回流，献出血液里的纯粹与蔚蓝“像吗，潮汐随夕光一同褪去，孤岛真实的夜”“所以是，叶蓝素和铜吗”吻，抚摸，肾上腺，皮质分泌，递质狂乱，脱胎于黑曜石与白云母，原生的金刚石在金伯利岩中打磨彼此，相融相生，而溢彩的原油正脱离花岗岩的囚禁与爱，页岩风化，沙砾凝聚，就此堆砌，最后一种思想的襁褓，悄然华贵而缥缈的浪漫随之一同侵染大地的肌肤，钻入碎小的钻屑，为打磨献上削切液。

次日，是星期六。海平无需早起，十点左右，他从一片寂静中惊醒。从床上坐起来，贺安的身影却不在身边。雨，停了。海平似触电一般从床上跳起，衣冠不整地在遍地阳光的街上奔跑，路上都是刚刚出门的居民，他们的脸上挂着如久病初愈一般虚弱的笑容，而此时海平却陷入狂乱之中。冥冥之中，他跑到了海边。有阳光，没有沙滩，小镇的海岸是由礁石组成的。海仍然不是海蓝色，在阳光之下它还是灰色，礁石之上，贺安静立。“哥哥！雨停了，我走咯！”贺安一边向海平招手，一边笑着说，“等等，你要去哪？！”海平问。贺安好像没听见，他迫不及待地脱掉衣服，踢掉鞋子，扯下袜子，跳入海中。他向遥远的海平线游去。海平紧跟着跳入海中，他试着追上贺安，却是徒劳的尝试，贺安没有教他游泳的关键一步——换气。最后，他只能站在海中，颓然看着贺安游向海平线，游向他永远无法到达的地方。就在贺安从海平线上消失时，海平发现身边的海发生了一点变化，一抹蔓延的蓝色从海平线涌来，将他目光所及的海，染成蓝色。海平爬上了岸，他想去收拾贺安的衣服和鞋，也许以后的一天遇到了能还给他，但是，找遍了海岸，也并没有找到。此后，海平又过上了从前的生活，每天上班下班，买泡面和饮料，买香烟，谁能相信，他曾经度过了一段淫乱的时光。父母给他介绍了一个女孩，双方见过面了，挺合适的。

自此，海平不再在b站上看些男娘之类的了，他经常去约那个女孩见面。某天夜里，海平独自一人在家，当他偶然看向镜子时，他发现了一双深蓝色的眼睛，正在注视着他，他才想起贺安从何而来，去往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