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 未知 ♥

瘟疫下的战士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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瘟疫下的战士 第三章 – 蔷薇后花园

第三章 迫近的过去

在南国,动力铠是一种非常常见的装备。维护治安的巡逻警察部队和维系统治的武装警察部队都全面配置了相应型号的动力铠,只是由于产量问题,在军队中只列装于少量部队。巡警、民警、交警……所有常见的象征着强制力的机构的成员都装备着动力铠,而且在工作期间不会轻易脱下。因此,在南国几乎没有人没见过,或者没接触过动力铠,所有人都知道,它能让人拥有虎的速度,象的力量,以及鸿雁般几乎无穷的耐力;它能让人在155毫米口径杀爆弹的轰击下毫发无伤,能让人对高速冲击的战车反将一军,能让人在千百万敌人的包围中来去自如。所有人都知道它的强大,然而,关于它的工作原理、它的制造工艺、甚至是它的产量数量、如何使用,都没有人能够说出一句话。对动力铠相关信息的保密是古典而严格的,没有任何人提及,也几乎没有人知晓,纵使以陈方机密级的权限也不能查阅。

不过倒也不是完全一无所知。作为一种肩负大量宣传任务的武器,动力铠频繁出现于各种文件中,可以由此窥见一些信息。陈方对这种性价比极低的玩具很是好奇,因此专门搜集过相关资料。

其中,公开资料显示:警察部队全面列装动力铠,且根据执行任务的不同而分为两种型号。军队列装了动力铠。动力铠使警察部队的人力需求降低。专门的检修站可以大规模保养动力铠,但日常保养可以由驾驶员单人完成。

非公开资料显示:动力铠于八年前,即2086年三月研发完成,并造出第一台原型机。于次年十一月开始量产。量产过程中进行过多次升级改进。动力铠无人化进展不顺利。

保密资料显示:动力铠开始量产后首先供应警察部队,警察部队全面列装后大规模供应军队。新一代武器以使用动力铠为基础开发。

机密资料显示:动力铠造价起初为当下主流的第五代主战坦克的1.1倍,后来取消了透明面罩并采用北国生产的光电设备后降为主战坦克的0.6倍,此后才被真正编入作战部队中。动力铠已可用于最新型坦克,对新型飞机的适应性改装正在进行中。动力铠对己方的保护效果显著,但对敌方的杀伤未明显增加,在战斗中倾向于火力投送平台的定位。动力铠预存动作模组基本开发完毕,但开发陷入停滞。军用动力铠在各型号中最为廉价,但基础性能最强。

此外,可以从保密和机密资料中推断出:动力铠是由制造学部和生物学部联合设计的,其对制造学部的重要性不亚于变性术之于心理学部,也是铁三角与其它机构争斗的重要依仗。也正是因为制造学部的强力支持,动力铠才能顶着巨大的压力强行上马、列装。当然,这里的变性术是指手术以外的部分,手术部分还是生物学部的花样最多。

另外,这些资料有个很有意思的特点:部分信息同时被政府、母司和铁三角记录,但由铁三角记录的,保密等级一般比其它机构记录的高一级。

言归正传,总而言之,这队穿着动力铠的警察是赤手空拳的陈方无论如何也无法战胜的,她们的理由又无法拒绝,陈方只得收敛心思,配合她们的押送。

唯一能够苦中作乐的是可以坐车,一辆高大宽敞,可以让穿着动力铠的人不局促地乘坐和驾驶的医警两用车就停在一旁。一般被警察押送的人是没有坐车的机会的,两名穿着动力铠的警察会根据特殊运动程序架着需要被押送的人在机动车道上狂奔,虽然这个过程其实很是平稳,但迎面而来的高速气流会让人非常难受。

为了靠近利于训练的湖泊和山林,凯娜的办公室在城市的南部,而所谓的刺橄榄隔离中心则在城市的西北角。虽然那一带依托刺橄榄隔离中心发展得不错,但终究比不上这座城市的中心地带。这样看来,陈方差不多横穿了整座城市。

正值清晨,城市里的人流不小,不过多是些行色匆匆的年轻人。虽说由于南国的福利政策,南国汽车保有量巨大,但比起要费心费力驾驶的汽车,南国城市的居民还是更青睐发达快速而廉价的轨道车。只是在城市建设之初出于监视人员流动的目的,南国的轨道车在居住、娱乐、商务、交通等不同功能的建筑间一般是不互通的。于是,“最后五百米”的静走成为了南国城市的一大特色,又渐渐成为了南国城市居民日常健身的典范。

至于为何一眼望过去看不见几个悠闲的人,这其中的原因却要上溯到南国的建立。与北国不同,南国的建立包含了太多的裹挟与胁迫。从名字上也可以窥见一二,彼时的南国是从地理概念强行演变而来,没有打破一切从头来过的能力和勇气,其极端的治理方式对于那些没有被洗脑的人来说更是完全不可接受。因此,在其建立之初,南国甚至无法完全掌握其军队,其警察部队正是在建国之后另起炉灶而来。军队可以因为时间的流逝与人员的流转而逐渐向南国靠拢,但那些仅仅因为地理原因而被南国统治的人心中的仇恨,却无法被轻易磨平。于是,自南国建国起各地起义不断,因此而爆发了残酷血腥的、持续至今的镇压战争。战争的结果是让局部地区本就凋零的民生愈加艰难。南国许多地区的人口结构呈现出老弱少,青壮多的态势。又因许多城市由于战争的摧残变得不宜居住,南国在逐渐稳定下来之后打造了许多新城市,将家中没有老人的青壮年迁徙过去。陈方目前所在的这座城市便是众多新城市中的一员。因为还没来得及产生老人,年轻人的生活作息自然趋于现代化,睡得晚起得晚。

闲话少叙。虽然穿过了繁忙起来了的城市,也遵守了交通信号灯,但在产自北国的智能导航系统的指引下,押送陈方的车没怎么停顿就抵达了刺橄榄隔离中心。

早就戴好了从车上精挑细选的几个口罩的陈方在下车后不禁感叹隔离中心的简陋:它的主体是一幢很大的四四方方的建筑,大约三层楼高,但看不出内部结构,只有中上部开了一排窗户,似乎是用来居住的。外侧墙体刷了白色的漆,但已随时间变得肮脏,让陈方对它的第一印象是工厂厂房。墙壁外侧附着许多用彩钢板和钢管搭建的房间,但看起来都已经荒废许久了,就像这隔离中心本身一样。

隔离中心外围也相当单调,尽是水泥地停车场和道路,规规整整,乏善可陈。

向东边望去,则可在不远处看见一幢高大亮眼的建筑。它外表玻璃覆盖率很高,明亮而不刺眼,顶部装饰有巨大而奇特的“M”字造型,像少女的双乳,又像少女的阴唇。

这就是这座城市专司变性手术的医院——更准确地说应该叫医疗中心。这是一座熙熙攘攘,容量巨大的建筑,也是陈方苏醒的地方。这种医疗中心存在于南国的每一座城市,不需要任何字牌,只要看到顶部那充满女性特征魅力的“M”字形装饰就可以辨认。巨大的人流量、优美的环境、良好的服务、优秀的技术,可以说,这些医疗中心才是南国统治力的真正体现和来源。

与两名穿着动力铠的治安警察交接的是两名同样穿着动力铠的工作人员,似乎是由于陈方的身份特殊,交接持续了一段时间。

在交接的时间间隙里,陈方看着不远处那高大而优美的建筑,以及自己身边枯燥单调的水泥地和工厂般的隔离中心。作为纯粹的功能性建筑,隔离中心确实有些煞风景了,而一旁隐约成为南国名片的医疗中心永远光鲜亮丽。也许这是一个风向标吧。在苏醒后经过了约一个月的思考后,陈方这样想到:隔离中心的存在即是南国的统治力还不充足的证明,如果有一天将隔离中心拆除,将刺橄榄的借口废除,而南国的人们仍然都能心甘情愿习以为常地走进医疗中心的话,那么南国的统治就是真正的稳固了。

过了许久,交接终于完成。两名穿着动力铠的工作人员迈着不太熟练的脚步,一前一后地将陈方带了进去。

也许是因为年代久远,隔离中心的玻璃门比动力铠稍矮一些。两名工作人员低着身子小心翼翼地穿了过去。

与它工厂般的外表相符,隔离中心的内部大而不空。紧贴着它的外墙的是一圈三层房间,一层用做办公,二三层用做居住。在这圈房间包围起来的广阔内部空间里,摆放了形形色色大大小小的设备,穿插其间的是轨道、轨道车以及——手推车,这也是陈方自苏醒后第一次接触到手推车,一种仿佛已被这个时代淘汰的东西。

隔离中心里运转着的人和设备不多,运转强度也不高。偶有三两人推着装有一两个小箱子的手推车走过,或是坐在可能装了货物的轨道车里,亦或是不漫不经心地对那些发出细微声响的设备进行例行检查。进了大门以后,陈方被带往左侧的登记室。一路上所看到的自然都是女性,先后天之比大约为七比三。年轻人很少,美人也很少,就连那些后天的女性,很多也是中庸甚至偏男性化的相貌。

看起来整个一楼的房间都供行政办公使用。房间外围的地板很贴心地铺上了瓷砖,只可惜包括这瓷砖在内,整栋建筑内外所充斥着的白与灰都显得有些过于陈旧了。

登记室内坐着两个人,用看猴子一样的眼神看着陈方。陈方要求她们说明自己在何时何地接触了疑似刺橄榄患者,但被以保护患者隐私的理由拒绝了。

陈方在登记室里没有说别的话,所有信息都由那两名穿着动力铠的工作人员提供。登记很快结束,陈方又被这两人带出了登记室。一路上,在这隔离中心里陈方看到的所有人中,只有这两个工作人员穿着动力铠。不过想来也是,动力铠的作用有二:一是与外界隔离,二是增强武力。目前自己遇到的所有工作人员都是女性,自然没有防范刺橄榄的必要,那么这两名穿着动力铠的工作人员显然是为了防范自己暴起发难而设置的。陈方在心里这样想着。

出了登记室继续左转,直到到达这个方方正正建筑的西北角,那里有三部电梯,两部是货梯,一部是客梯。走进客梯,本不算狭小的空间却因两副动力铠的存在而显得有些局促。电梯只有上和下两个按钮,其中一名工作人员按下了上的按钮之后,电梯门便缓缓关上,一小会儿之后再次打开。

陈方身前的那名工作人员让开后,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幽深狭窄的细长走廊。青灰色的附了绒的墙壁,暗红色的地毯,稀疏地安装着昏暗小灯的天花板,以及一个个向内凹陷,代表着房间的门框,这些东西组合起来,构成了一条仿佛一眼望不到头的走廊。

出了电梯,发现左侧亦是如此。显然,这是由四条走廊构成的口字型结构。工作人员告诉他,向左走到尽头有逃生用的紧急楼梯,再向右转走到尽头,是员工专用的电梯。

整条走廊没什么人气,工作人员带着陈方向前走了几步后,打开了其中的一扇门。暗红色的门打开后,对面的赫然是一堵墙壁,而向右转去又能看见一道向下的楼梯。楼梯尽头的左侧又是一扇淡黄色的门。打开门后里面才是一套房间,工作人员告诉陈方,黄色的门和红色的门在其他时候是不打开的,有什么需求可以通过房间的电话联系,房间里有专门的机械,将需要的物资和食物送上。介绍完这些,两名工作人员便关上门离开了,黄色的门从外面被锁住,陈方在屋内试着转了转门把手,门把手纹丝不动。从屋内看不到楼梯上端那扇红色的门,不过想必应该也是如此。

直接从来的路返回显然无望,陈方只好把注意力放在这套房间里。房间不算小,可大致分为一室一厅一卫。客厅和卫生间组合成一个大的长方形,而分别与客厅和卫生间一墙之隔的卧室又是一个小的长方形。三个房间的面积加起来大约有一百平方米。

现在陈方无法打开的这扇黄色的门是属于客厅的。这扇门对面的墙壁只开了几扇大大的玻璃窗,后过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的水泥地和远处的树林。黄色的门所在的这侧的墙上则没有开窗户。听说有些隔离中心会特意将内部营造地像迷宫一般,让被隔离者通过窗户观看其内部运转,以作为娱乐。显然这座隔离中心在设计时并没有考虑这样的意图。

不同于走廊的昏暗,房间明亮了许多,也收拾得很干净,各种陈设也没有体现出性别倾向。客厅里放着一部电话,边上还有一部平板,用来处理在房间里的各种物资需求。客厅的角落里有一大一小两个金属闸门,应该是用特殊的升降机运输食物和物资的。

陈方先是面无表情的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然后去平板上选择今天的午饭。一日三餐都分为两种:默认和定制。默认版的菜色花样很多,但都没什么油水;定制版的选择不算多,但好在有了些油水,只是会根据每个人的体质设定一个最高卡路里摄入量,食物的总能量不能超过最高摄入量。不过,陈方在心里暗自想道,这个隔离中心根本就没有了解或检查过自己的体质。

选好了午餐和晚餐,陈方又通过电话以继续工作的名义要求送一台电脑上来。随后,陈方开始从内到外彻彻底底地清洁并调整这套房间,一方面是为了让这套房间更符合自己的使用习惯,另一方面也需要摸清各种摄像头和窃听器的存在。经过几小时的忙碌后,陈方总共发现了四个较为明显的摄像头和三个窃听器。不过陈方并没有破坏或者遮挡它们,一方面他没有借口,另一方面,他也不确定有没有其他更隐蔽的设备存在。

陈方刚坐下休息,午饭就不早不晚的通过小金属闸门被送了过来,一旁的大金属闸门里,则送来了陈方办公室里的那台电脑。

惊叹于这效率与行动意愿,陈方在吃完午饭并将餐具原路送回后把电脑组装了起来。下午的时间里,陈方一直查阅着隔离中心的资料,试图从中找到逃离的方法。然而他并没有成功,隔离中心似乎从一开始就是被遗忘的存在,除了大肆歌颂以外,几乎找不到任何信息。

夜晚,陈方吃过晚饭后进行了一些舒缓的运动。稍事休息后,他站在淋浴室的水中,思考之后的对策。隔离中心对病毒的隔离效果不明,但对人的隔离效果是毫无疑问的。窗户很厚实,而且不能打开;空调排气口与墙体是固定死的;进来的那扇小黄门连锁眼都没有;窗户边上倒是有一个通向外界的换排气口,可它连手掌的大小都没有;唯一可能与外界联系的是那个大金属闸门背后的升降梯,可是从那里出去是肯定会被发现的,即使把下面的工作人员都打倒,这里离南北国边界还是太远了,纵使开车也不好逃离。既然逃脱无望,那就只能基于留在这里而做规划。

然而能做的事情实在很少。想要获取信息却找不到任何弱点,想要强行突破却不知道该筹备什么物资。南国就是这样,它就像是一张巨大的蛛网,所有意志不同之人,一旦被缠住,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一点点消化,纵有千般力量也使不出。

那么,就只能着眼于自身了。房间不小,陈方可以在这里锻炼。但不能持续太久,每天所能摄入的总热量并不是很高。想了想自己想做的事情,陈方用电话机打了个电话,让下面的工作人员送一把小提琴上来。

小提琴这门乐器,陈方在小学时学过两年。当时他的老师没有发现他执琴的方式不对,致使他每次练习完之后,左手都酸痛无比,加之当时贪玩,没花多少心思练习,最终也没有学出什么名堂就荒废了。后来,在高一第一学期,陈方和二十几个同学被选入打鼓队。在一个学期的练习演奏中,陈方惊叹于鼓这种看似简单的乐器所能表现出的复杂与雄壮,于是他爱上了音乐。此后,他常因没有正确地学习小提琴而感到后悔和遗憾。由此,陈方打算利用这段长度不确定的空闲时间,利用在“青才计划”中强化了的身体,好好地填补这段遗憾。

虽说时间不确定,但一般隔离中心的居住周期是三周到一个月。刺橄榄的潜伏期大约为三周,观察至潜伏期结束后,如无症状则可以离开,出现症状则进行“治疗”并休养一周后离开。

自己会有症状吗?这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的那一刻,陈方便嘲笑自己的天真。隔离中心根本不是为了防止刺橄榄传播而存在的,它完全是南国将男性变为女性的借口与前哨站。陈方在这座城市生活了一个月,没有从任何渠道见到任何一个保有睾丸的人类,甚至没有见到任何男性外表的人。在这种情况下,刺橄榄早就该消失了。可能导致自己被抓来的原因很多,但疑似接触过刺橄榄患者无疑是最不可能的。

擦干身体,吹干头发,思来想去,也找不出破局的方法,陈方便直接睡了。

清晨醒来,陈方先打了一遍操,然后吃早饭。吃了早饭便练琴,从最基础的空弦开始练,反复地练,练得累了,就去锻炼,锻炼累了,就休息一会儿,再练琴,很快就到了中午,吃了午饭,再练,又到了晚上,吃了晚饭,再练,洗完澡,就睡觉了。

第二天清晨醒来,又如是继续练习空弦。空弦练习是小提琴基础中的基础,练好了空弦才能保证奏出的音色基本合格。由于陈方的肌肉和大脑异于常人,他可以将所谓的肌肉记忆切实的记忆在大脑中。因此到这天午饭时,陈方的右手水平已经稳定,达到了一个他小学时望尘莫及的高度。

吃过午饭后,正在卧室里用平板校准指板上各音高所在位置的陈方听到客厅里传来了一些动静。放下琴和弓后,前往客厅查看的陈方在闭着的黄色门前看到了一道华丽的紫色身影。娇小可人的容貌在华丽炫目的衣装的衬托下化成一簇娇艳绝美的花,静静地绽放在这片不洁的空间之中。

是那个女孩,那个十四岁的女孩,那个来自生物学部的女孩,那个与陈方度过了初夜而陈方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孩。她阴郁的脸上又摆出了笑容,轻盈地扑到了陈方身上:“原来你还会拉小提琴呀,大哥哥。”

女孩真的把全身的重量都压了上来。鉴于此,陈方双手架住女孩腋下,然后一个转身把她请进了卧室。

卧室里是有椅子的。女孩优美地坐下,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却直直地盯着陈方床上的小提琴。

“这把琴真好。”待陈方在床上坐下,女孩用与自己优美形象不符的嫉妒的语气说道。

“是啊。”陈方伸手拿起琴,看着那哑光的琴面,厚实的琴身,精致的琴码,感叹道:“用料扎实,做工细致,历史悠久,保养得当。昨天早上看到这琴的时候,我只想把它退回去,让我用这种琴练习,实在是太糟蹋了。”

呵呵。女孩轻笑了一声,随后解释道:“其实,这把琴再古老,也不会有超过一百年的历史,也许它比你更晚出生呢。现在优秀的小提琴演奏者数量不多,她们也更青睐那些,嗯,以你原来的时代都显得古老的琴,这种相对年轻的琴价值自然不高。”接着,她话锋一转:“我要想获得这样一把琴不难,可是,我要想像你这样演奏,太难了。以前我也试着学过小提琴,但发出的声音总是很难听,就没有学下去。我很佩服你呢,能把琴拉成这样,区区一个单音都这么干净好听。”

陈方闻言,轻叹一口气道:“我会的也只有这些了。这些进展还是由于青才计划才取得的。要是按照小时候的我的水平,光练成这样就得好几年了。还有,”陈方轻抚着小提琴的指板说道:“我之前可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样的琴,也只有在音乐会上才能看到这种档次的琴。有时我都有些惶恐,生怕辜负了她前主人的精心呵护。本来我是打算在指板上贴胶带的,但拿到这把琴之后,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陈方说着,轻轻拨动起弦,欣赏着手中的琴在不同音高下的出色表现。女孩打断了陶醉于其中的陈方,一本正经的说道:“你对物的感情和爱惜,实在是我见到的所有人中最深刻的。你和其他人都不一样。”说着,她的表情黯淡下来。

陈方不知道他表情变化的原因,只是说出了自己这一个多月来的感想:“你们都太注重于一个不真实的‘理性的人’的模型了,而扭曲、忽略了人的感情。你们明明深刻的知道环境对人的影响,却总是在研究时将人当做一个个孤立的个体,然后让几乎所有人都投入这种研究中。不得不说,在愚弄民众上你们很有一套。”

低着头听完了陈方的话,女孩竟哭了起来:“对不起……你这么厉害的人……居然被抓到这里来……如果前天……我不来的话,说不定就……没有这些事了。”

女孩剧烈的情绪变化让陈方愣了愣,随后笑着问道:“那你接触过刺橄榄患者吗?”

“应该没有,可——”

“好了,别瞎想了。”陈方自嘲地说了下去:“确实,你是我被抓过来前接触的最后一个人,但我被抓来并不是你的错,而是我的错。在知道一定会被抓的环境下放松警惕,没有立即行动,呵,实在是天真!”

听了这话,女孩的脸上闪过疑惑与惊讶,随后复归于平静——一种隐藏着怒火的平静。

女孩刻意的伪装被剥去,随后换上了更自然的伪装。烂漫、纯净,女孩就这样和陈方深一脚浅一脚地聊起来。

“大哥哥,别看她们对琴的收藏很功利,但实际上那些顶尖的小提琴手都是很厉害的。收音设备不能展开所有的细节,所以她们在演出时就不用话筒,只靠音乐厅的回响就能让所有观众沉醉其中。”女孩说着,目光在陈方的眼睛和他手上的琴之间来回切换。

“真是稀奇,也许音乐有教育人的力量吧。”陈方则盯着女孩的耳朵。

“我该走了,今天不用待这么久。”女孩说着站起身,借着起身的势头扑进陈方怀里。她用脸颊轻抚着陈方侧脸,背对着所有的摄像头,张开嘴,利用舌头的活动借着气流微不可察地吐出了几个字:“下一个要来,小心。”然后像是一只小猫般蹭了蹭后,起身离开。直到黄色的门再度关上,陈方也没有得到这个女孩的名字。

但原本只存在于女孩的言语中的最后一名访客要出现了,陈方得到了这个宝贵的信息。只是他没有任何信息或资源,只知道这人来者不善,因此没有办法做出什么预案。

只能选择随机应变的陈方又拿起了琴,乐声分毫不差地再度响起。

乐声如溪水般静静地流淌起来,随后渐渐地遇上了一些障碍物,而愈发地变得曲折起来,弓弦流转、松香飞散,琴声如江河般翻腾曲折,又静静地流入海中。

夜,当这练习曲告一段落时,凯娜走进了陈方的卧室。斜靠在门框上,她轻轻鼓掌:“音乐不错。只是,好像没有感情。”说着,她直起身来,缓缓走到一张椅子边坐下。她身上的迷彩作训服宽松却又能凸显身材,看得陈方有些惊奇。

“你好。”陈方放下琴,郑重地打了个招呼,然后观察着凯娜的反应。凯娜简单地回应后,就一本正经地批评道:“下次汇报工作可以当面汇报,你写在信封里的特种越野训练计划是不错,可我差点把它当垃圾扔了。”

看到这反应,陈方便明白凯娜是偏向自己这边的了,所谓特种越野训练计划,应该就是指他的那封信。于是他顺着凯娜的话说下去:“这只是我考察了周围的地形后写出的建议。没有前线状况和地形的参考,只能是纸上谈兵,也没有必要浪费你的时间专门讨论。”

凯娜笑了笑:“不谈这个了,等以后条件更成熟些了再说吧。我今天过来,是听说你生病了,来看望看望下属。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身体功能有受影响吗?”

陈方嘴角抽了抽,笑道:“除了吃的饭里可能有药以外,其他都没有感觉,可能是潜伏期很长很长的原因吧。”

“嗯……没事就好。”凯娜脸上的笑容消去,半晌才挤出这几个字,也不知有没有听出陈方的言外之意。过了一会儿,她又开启了下一个话题:“你是什么时候学的小提琴?练成这样应该要花不少时间吧。”

“小学的时候有过基础,不过,如果说是刚才拉的曲子的话,是从昨天开始练的。”陈方对凯娜还是很有好感的,于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

“!”凯娜没有说话,但她脸上的表情已经说出了她想说的话。

“我也觉得很惊讶,在冬眠前几个月,我用低磅数的弓射箭也不能箭箭红心。我不知道这是由于我对肌肉的控制力增强了,还是我的心态远比当时平和,但我练习的效率比以前高多了。”陈方说出了心中的猜想,练琴的速度是一个他自己也不能解释的问题。

“哦,是这样啊,可惜。”凯娜脸上的表情不断流转,最后,她站起来说道:“我差不多要走了。你给我的计划我会好好研究的,如果可行的话,可以依此展开训练。”走到卧室门口,她又回过头来,补充了一句:“对了,你要记住,你不只有我一个领导,你还有另一个上司。之后你可能要经常和她们打交道,祝你好运。”

陈方告别的话语刚说完,客厅里就传来小黄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陈方走出卧室,坐在沙发上,仔细地揣摩着凯娜留下的信息。首先,凯娜愿意协助自己离开,但陈方不能指望这一点。因为凯娜的官职其实不大,而且她手下的“银狼”特种作战中队协助她的可能性不高。根据陈方之前查到的资料,这支部队的存在意义是填补女性和动力铠之间的空白,由承担繁育任务的男性抽调组成,因此他们训练的时间不多。而且,这些人受到的洗脑是最严重的,完全没有血性,只能在诱骗之下承担一些辅助任务,无法独当一面。因此,凯娜所能调动的资源很少,与隔离中心的重合度又不高,很难直接起到协助作用。不过,第二个信息很有价值。凯娜提醒自己要警惕另一个领导,那个只见过一面的燕儿,而中午时到来的那个女孩,也提醒自己要小心最后一位访客。那么,她很可能要过来做些什么。想到这里,陈方的脑中浮现出那柔美中带着一丝邪气的相貌,不知为何身上有些发寒。

琴声响起又停下,停下又响起。无聊而充实的一周缓缓地飞逝了。期间,没有什么上司领导,也没有什么访客。陈方仿佛被世界遗忘了一般,他与外界的唯一联系就是升降梯里送来又送回去的食物和餐具。如果一直这样下去的话,想必一个月、一年、乃至十年、二十年都能如此平静地消逝吧。

但陈方不能平静地继续下去,他已经通过微弱的不适,感受到了一些药物的存在。已经确认的有抗雄,但有没有雌激素就不知道了。这些东西混在他的食物中,但他又没有加热食物的手段,因此只能选择吃下去。尽管为了健康以及延迟发育的考量,陈方的力量大多来源于一种睾酮素类似物,但这并不代表他身体的其他方面不会被这些激素药物影响,如果继续吃这些带激素的食物,那他最后一定会变得面目全非,还未长开的身体也会被束缚住。因此陈方拨打了座机上的号码,不是要求什么东西,而是要求直接与隔离中心的领导对话。

这个语气不善的要求还是得到满足。在电话转到隔离中心的领导后,陈方要求对方提供掺杂在他饮食中的激素的种类、浓度和数量,以便他能够基于自己的健康状况,作出更合理的生活规划。然而对方始终坚持表示隔离中心的食物不会掺杂药物,可以放心食用。

“要杀要剐痛快点,不要磨磨蹭蹭的恶心人!”多次交涉无果后,陈方放下一句气话,挂断了电话。接着,他拉了一段音阶,迅速冷静了下来。既然被服用了抗雄和雌激素,那么最主要的就是要减小损伤,陈方将所有体能和力量训练的量减少了三分之一。

不过,自从电话打完后,之前的那种不适感很快消失了,身体上也没有什么别的变化。陈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能够如此,陈方乐见其成。

还有一点变化,在接通电话之后,每次送出来的食物的量都增加了不少,同时还会附上一句警告:如果不能吃完的话,那么下一天的食物量将会锐减。尝试了一次之后,陈方选择将它们全部吃干净。摄入的能量增加,陈方大大提升了训练量。

一个礼拜,一个礼拜,然后又一个礼拜过去了。

窗外,草木的晃动中,名为秋的气息不断渗入。不过在陈方所在的房间内,空气一如既往的温暖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一切都宁静自然,如春天的溪水,潺潺流动,悦耳祥和。

终有一天,这宁静被打破了。

夜,麻醉气体从通风管道喷出,覆盖了陈方所在的整个房间。接着,两个穿着动力铠的工作人员将沉睡着的陈方抬起,放到大升降梯上,到达二楼后又通过电梯来到一楼,最终进入等候已久的汽车内,汽车弯弯绕绕地,开进了一旁的医疗中心。

其实,在很多别的地方是不用这么麻烦的。大多数医疗中心和其附属的隔离中心间都会以铁路飞桥连接,可以通过大升降机进入内部铁路,然后直接到达医疗中心。一般来说,医疗中心没有什么特色,但三面环绕的隔离中心以及医疗中心与隔离中心间的铁路飞桥,是城市设计中的一大亮点。陈方所在的这座城市似乎是由于建设年代和地理位置的特殊性,而只有一个平平无奇的隔离中心,连飞桥也没有。当然,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也算是这座城市的一张名片。

当然,对于陈方来说,别的城市的隔离中心怎么样都无所谓,因为他是确确实实的被抓进了这个城市的医疗中心里了。

镜头来到医疗中心。在多功能备用层,一处任何病患都找不到的房间内,就是陈方所在之地。临时清理出的白色屋子里,在陈方对面的是一张极其不搭调的巨大沙发。当陈方顶着全身上下的强烈刺痛感睁开眼睛时,他发现自己被大量镣铐固定在一个几乎垂直于地面的大床板上,根据触感,身上的衣服只剩下了一件廉价的胶布长袍。隐藏起来的空调吐出令人烦闷的热气,但也让陈方的身体不至于感到寒冷。

与别的地方的遮遮掩掩不同,沙发的斜前方光明正大地摆着一台巨大的录像机,那复杂而干涸的镜头正对着陈方。陈方知道,这里的摄像头绝不止这一个,而且一定有录音器在记录着他所说的话,于是他很是不满地对着空无一人的沙发高声喊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不要在这里装神弄鬼。”说完不久,录像机的一个补光灯闪了两下,似乎是对此的回应。

经过了一段长度微妙的时间。当陈方心中对于时间的概念开始由于过度的寂静与单调逐渐消失时,一轮清厉的音乐响起,是一曲很旧的音乐。在新旧世纪之交,由一个叫rpgmaker的软件收录。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而更在此刻,三个人影在边上的门框出现。不过,陈方只能通过脚步声判断,而不方便转头去看。从这看不到的门框处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陈方,喜欢这曲子吗?在游戏界,它曾很有代表性的啊……嘻嘻嘻。”

挑战强敌时的悸动,直面宿命时的苦痛,鏖战传说时的武勇……陈方知道这首乐曲过去代表着什么,但那与现在的氛围很不搭调。忽然,一种古怪的感觉出现,陈方的鸡皮不禁布满全身,而冷汗更是狂飙。门框那儿的三个人,究竟是什么“高手”了?

“唏。LITTLEBOY!”哗!原来是三个穿着很少布的小姬佬;咸湿的眼神、淫贱的笑意、乞撚人憎的动作,已知她们是阉割师中的极品了。

哇哇哇哇……看着眼前这三个女人对陈方来说比面对十万个枪手更恐怖,更可怕呀!

三个人中,陈方最熟悉的就是徐薇。她扇了扇身上仅有的一件浴袍,不怀好意地笑道:“嘿嘿,在这个世代,变性已经没有什么大不了了。只是我清楚明白陈方你认同自己的生理性别,所以我和另两位对性器官最有研究的医师一起来招呼你。”

除了徐薇以外,还有一人是陈方认识的,那就是他名义上的领导之一——燕儿。身上只有两根绳、三块布的她展现出了卓越的身材。而旁边那个套着露脐装穿着超短裙的人,陈方从没见过。三个人都纤细苗条,而在此之上则各有各的美感,只是现如今,这层美感蒙上了厚重的阴霾。

三个穿着不属于这个季节服装的人就这样走到了陈方的面前,散发出了与陈方所在的世界完全不同的气息。刹那间,陈方所在的南国从那个温和的遥远传说变成了凛冽的现实。

“给你介绍一下,她是徐薇,我在心理学部的晚辈,也是同事。她,是生物学部的Ice,我的师妹。我,大家都叫我燕儿,心理学部,你的领导。”这个身上几乎没穿衣服的邪魅女子笑盈盈地看着陈方。仿佛一只看着落网猎物的蜘蛛。

“话不用多说了,你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我们也知道你知道。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些有趣的事要处理。徐薇,告诉他吧。”除了衣着热辣以外,其他地方都显得冰冷的Ice冷冷地说道。

“老乡,又见面了,马上在生理上我们也是老乡啦。”徐薇的感情丰富得让陈方几欲做呕:“不过你和我们不一样,你的基因相当高贵,而且一时半会也不能复制,所以要先帮你留下种子。不要怕,我们会人工进行的,这会是一种享受~”

徐薇将手轻轻一挥,很快便有一辆装载着各种器械的轨道车开进来。轨道车停下后,徐薇走到录像机旁,满脸沉醉的笑容:“高贵的肉体与高贵的灵魂啊,它将记录你蜕变的全过程,并以此告知南北两国的数亿民众,何为此世间的美。”说罢,她将身上的浴袍褪去,随意地丢在地上,然后伸出左手,轻抚陈方的下体:“啊,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它。虽然尚且年幼,但还是充满了阳刚的美。说来也巧,若非我恰巧阻止了那些呆板的工作人员对它的庸俗处置,现在或许就没有这样的美感了。所以啊,让我第一个享受吧。”

“哈,就让给你吧。反正后面有的是时间。”燕儿随心所欲的回了一句后便和Ice一起坐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旁观。

若论其色情程度,此时已经全裸的徐薇很显然不及还留有想象空间的另外两人。但陈方的注意力此时却全部集中在徐薇身上,这不仅是因为她正在用左手掐弄陈方的睾丸,更是因为徐薇胯间的……诡异。

两腿之间完全平坦,除了不大不小的尿道口外没有任何起伏,连阴毛都不存在的景象陈方在冬眠前就见过,醒来后更是在徐薇那里细致地观察过、抚摸过。然而同一副躯体,陈方却不再能淡然地面对,这是因为她已从受害者变为了把自己变成这样的加害者。之前在那女孩的话语中崩塌了的虚伪的形象在现实中切实地又崩塌了一次。现在,这个疯狂的人正在替自己手淫,而当这结束之后,她的被隐藏起来的疯狂必定将自己吞没。陈方做出了这样的判断后,不由得不寒而栗。

然而,纵使是陈方,绝大多数的生理现象也不是他的意志所能掌控的,更何况是这些无关紧要的内容。于是在徐薇拿着试管的右手加入后,她精妙的手法很快就让陈方高昂着的的阴茎喷出了精液。将收集精液的试管放到轨道车的液氮储藏箱中后,徐薇用墙上的控制面板将陈方连同束缚他的整个装置放平,然后拿起一个新的试管,爬到了陈方身上。

轻柔而精准地用手刺激后,陈方再次勃起了。接着,徐薇轻轻压了下去,让陈方上翻的阴茎的下部紧贴着自己那曾有着阴茎和阴囊,而现在却被改造成一片敏感带的平坦的胯间皮肤。得到了快感的反馈后,徐薇轻轻蹭了起来,然后在陈方的耳旁低语道:“哈,真是舒服啊。光是蹭一蹭就有如此美妙的体验,简直就像是吸毒,让人欲罢不能。哼,我早就过腻了原先那种短暂无趣的日子了,还好我冬眠后在这里醒来。自从切了那套累赘并利用它们做出了独一无二的创新后,我就无时无刻不为自己的这个决定感到庆幸。哈,你知道吗?光是每天穿内裤就是一种绝美的体验。布料与平坦的下体毫无阻力的直接摩擦,这种美妙的体验是你无法想象的。经历过过去的人总是自以为是地拿心理快感说事,但我要告诉你,我能体会到的绝不只有心理上的快感,当布料摩擦、紧贴、压迫着皮肤之时,那不断地涌上来的不是快感又是什么?就算我屏蔽了其他的所有感官,我也能体会到,这快感在不断的抚慰着我,激励着我,提醒我不要忘记这样才是真正的美,让我庆幸并感谢那将自己改造得完美的机会与勇气。”说着徐薇坐起来,紧紧并拢的双腿与股间的平坦皮肤构成一个三角,将陈方的阴茎夹在其中,上下套弄。最终,不断呻吟着的徐薇还是保留了最基本的力量,将陈方再次射出的精液妥善地保存了起来。

徐薇站起身来,拿起一条温热的湿毛巾,先擦干净了自己的身体,然后又擦了擦陈方的身体。接着,连同那辆装载了许多未曾使用过的器械的轨道车一起,三人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于是只剩下陈方一人。刚才那段经历令人作呕,而身体被束缚住,连咬对方一口这种反抗都无法实现的事实,更是令其恶心程度上升了几个台阶。不过也许是因为见闻的增长,也许是因为时间的流逝,也许是因为音乐的浸润,此时的陈方异常冷静。只是很可惜,这番冷静只能让他认清自己无处可逃的事实。

陈方在脑中不断地分析着在南国所见闻的一切,试着针对南国的各种特点构建出一个准确的模型来。就这样,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束缚着陈方的装置出现了一些异动。

原本,陈方以为自己被束缚在一块平板上。但实际上,他被穿了一件衣服般的特别轻薄的外骨骼,而这块平板则是容纳这件外骨骼的容器。现在,这件外骨骼带着陈方活动了起来,蛙跳、慢跑、俯卧撑、体操,陈方只能顺着外骨骼的意思做出相应的动作。当然他也可以完全不用力,因为就算他想要反抗,他的身体也会在外骨骼强大的力量下做出预设的动作。

不过这外骨骼的意思大概只是让陈方的身体稍微活动一下,以免出现各种疾病,以此持续时间并不长。对于这种设计,该说是很人性化的拘禁吗?陈方苦笑着想到。

又过了不知多久,到了吃饭的时间。轨道车充当餐车将饭送进来后,外骨骼控制陈方走到餐车前,半蹲着吃饭。不过对于陈方来说,由于外骨骼承担了绝大部分负担,这个动作和坐在椅子上没什么区别。而陈方的手也终于获得了自由,成为了阴茎和嘴以外第三个能够自由活动的器官。虽然活动的幅度和角度受限,所能拿起的餐具也都大而不尖锐,但这一餐的体验还是不错的,至少比被三个女人强奸好上不少。

餐车离开后,房间里响起了悠扬绵长的管弦乐曲。这让陈方有了对时间的基本感知能力。大概半小时后,音乐停了下来,外骨骼快速带着陈方活动。只是这次的动作幅度大了许多,也让陈方的生殖器甩动碰撞得很是难受。

又不知过了多久,外骨骼再次带着陈方活动过后,灯熄灭了。在被带着活动时陈方观察过,这房间是有窗户的,阳光也能照进来。因此既然熄灯后房间一片黑暗,那想必外界的天空大概也确实已经暗了下来。想到这里,陈方放心地睡着了。

外界的天空确实已经黑了。

北国。南北国边境线,陈方所在城市以西一百公里处,一片不起眼的废墟内。

一队队休整了一天一夜的青年趁着夜色汇集于此。未长开的骨架、刚毅的眼神、整齐的动作,还有惊人的战绩,这些都说明了这些青年的身份:除陈方外,青才计划的所有参与者。

他们与陈方同时被发现,不同的是,他们被带到了北国。北国的领导人知道了他们的特殊性后,想要把他们送去北国经营多年,安全程度很高的一处后方区域学习并主持科研工作,但他们集体请求夺回队长陈方。于是,在一个月的适应性训练和实战观摩后,以及留下了遗传物质后,他们分成几队,对南国城市展开了大规模的袭扰与破袭。

由于南国的特殊性,潜入南国的只能是长期潜伏的人员。因此他们选择袭击边境穿着动力铠的南国军人,一方面是为了进一步明确动力铠的性能特点,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给情报工作打掩护。

此时,这支队伍的代理队长,其原副队长正在向队员们宣讲作战计划:“根据情报,这两座城市的嫌疑可以排除。既然南国城市间没有特殊的调动信息,那么陈队长应该还在剩余的四座城市中的一处。时间紧张,但我们不能慌乱。三队继续负责原定区域,七队的新活动区域则是这座城市。这次和以往一样,要让对方以为我们的目的是夺取动力铠。解散。”

随后,这些青年迅速分成八支小队,登上各自的载具,朝自己被分配到的区域安静地前进。

南北两国在中国区域虽然基本是划江而治,但由于双方都有可供小股部队安全渡江的技术装备,因此长江两岸大部分区域都被划为了缓冲区,只留下一些重点布防的沿江城市。但为了确保边境安全,缓冲区内必须布置大量巡哨人员。于是,在大规模战争结束后,这些巡哨人员就来到了对抗的第一线,伤亡率也直线攀升。青才计划的成员们的目标便是南国的那些装备了动力铠的巡哨人员。北国战车强大的火力、速度、隐蔽性、信息化水平以及近乎科幻的排雷能力让南国承受了不小的损失。

履带、装甲与203口径滑膛炮的夜开始了。然后,随着第一束阳光和灯光唤醒了睡眠中的陈方,平静的白天到来了。

一天,整整一天,陈方都被外骨骼“人性化”地拘束着。这天的三餐稍微丰盛了些,外骨骼所要求的运动的幅度却大了很多,甚至让陈方都出了些汗,下体的甩动碰撞更是让他异常难受。然而,除此以外,就再也没有别的事情发生了。

不过这样说也不严谨,吃过晚饭后陈方被外骨骼带到另一间还算干净的房间冲了个澡,但一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出现过。自然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于是一天又这么过去了,微光之中的杀戮再一次悄然降临。

又这样过了一天。第四天,那三个人又一次来了。还是与上次一样的服饰,还是徐薇负责主导,另外两人在旁围观。徐薇用了些别的花样,在陈方身上收集了两次精液后,三人又离开了。

这天就这样过去了,然后又一天过去了。在这一天的夜晚,经过了繁杂浩渺的情报分析,陈方所在城市的选项被缩减为三个,针对南国战术的变化而同步采用了新改进的战术和装备的青才计划参与者们也根据各自组别新抽到的作战城市而展开了行动。

黑夜变换成了白天,白天,白天。又一个白天,那三人在午饭后来到了陈方所在的房间。

一般来说,这样长时间的与世隔绝,会严重损害人的心理。但陈方自身意志力坚韧,又常在分析思考瓦解南国统治的方法,因此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

对于陈方这种异常的正常状态,三人并没有什么反应。还是两人旁观,徐薇一人用身体从陈方那里取走精子。不过这次不像前两次那样只取两次,在言语与肉体的疯狂的双重刺激下,徐薇徐薇让陈方在短时间内连续射精了五次。然后,徐薇把自己的身体清理了一下,和燕儿与Ice一起领着满身污浊的陈方前往另一个房间。原本房间里的轨道车朝另一个方向驶离,又有另一辆轨道车开过来。

陈方被带去的房间是他这几天洗澡的房间。这个房间比束缚着他的房间更大,各种功能的拓展性更强。与之前相比,房间里新添了一台专业的医疗床和一些明显不适用于医疗的设备。

陈方依旧是被带去洗澡,不过洗完后,外骨骼没有让他在浴室里吹干身体,而是把他带到了医疗床上。此时的医疗床外面裹着一层白色的防水布,边上则是两个椅子。

“按你的喜好来了?”坐在门口沙发上的徐薇一边向站在床边的徐薇确认,一边操作着手上大概是外骨骼的平板电脑。

燕儿只是点了点头。她的目光一直落在陈方身上,透露出对即将到手猎物的一丝嘲弄。一旁的Ice则将一台暖风机接上电源,并打开至最大功率。

暖风机与常见的不同,其出风口可以旋转。这暖风机被贴到床尾边上,出风口正对着天花板,发出不算小的噪音的同时将热风向上输送。放好后,外骨骼让陈方双腿大开地搭坐在床尾,下体,尤其是阴囊则直面燥热的上升气流。

外骨骼让陈方坐下后,燕儿也脱下了下身勉强能称作内裤的布料,从边上拖来一张中间和前端都开口的U型坐便椅放在陈方身前,也学着他的姿势双腿大开地坐下,让有些发黑的阴唇贴在向上吹的暖风的边缘。两个人的距离一下子贴得极近,燕儿微微向前探了探头,几乎是贴着陈方的脸说道:“小弟弟,我看你还没完全发育吧。我们玩个游戏怎么样?看看谁能在这里坐得更久。”

回应燕儿的只有一张冷峻的脸,尤其是那双眼睛,放射出尖锐的光。但燕儿这类人所嗜好的就是摧垮人的意志,对方越是坚定她们就越是兴奋。想到了这一点后,陈方马上逐渐换上了一副写满了无所谓的嬉皮笑脸。

不过,这副表情也不是装的,因为陈方根本不感到害怕或紧张或什么别的情绪。自来了这个地方,他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既然如此,陈方就可以以一种奇特的旁观者的心态看待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对于陈方的表情,燕儿感到厌恶。就像是准备强奸一个处女结果发现对方其实是一个身经百战的老妓女一样,如果对方没有反抗的心理,那么她不过是在处理一坨肉罢了,根本感受不到任何快感。但专门负责“转变”顽固分子的燕儿知道,眼前的陈方不可能像那些已经不能被称为男人的生物一样,将男性生殖器视作累赘而敌视。虽然同样不害怕自己将要做出的事情,但燕儿知道,陈方与那些渴望着变性的人不同,在他的表情中,她读出了一句话:“不管你做什么都没有用,因为我无所谓。”

不过,对燕儿来说,这是一件好事,因为这说明她还有让对方感到害怕的可能性。只有充分调动起对方的负面情绪,接下来的手术才能给她带来无与伦比的快感。

虽然陈方的意志坚韧,但物理上的问题是无法意志无法改变的。大量的热风对陈方的阴囊产生了很强的刺激,而燕儿可以从陈方因高温而松弛地悬垂着的发红的阴囊看出这一点。于是她又等了一会儿,然后开口挑逗道:“怎么样?有感觉了吗?被热风烤着的滋味不好受吧?你的意志和神经都比我更强,但却是我能在这里坚持更久,这就是生理结构的优势啊!现代社会,如果不能舍弃那些累赘,就算你能力再强也无法更进一步!”

陈方轻轻冷笑一声:“现代社会就是天天吹屄吗?”

燕儿的神色平静下来,严肃地劝告道:“如果你一直与其他人不一样,一直不合群,那是很难生活下去的。”

但陈方看出她的变化是伪装出来的,因此毫不留情地反驳道:“合群,真是个好词。你知道吗,在中国古代有一种名叫流寇的组织,他们一开始往往只有十几人数十人,但能够迅速壮大,一路上绝大多数人都会加入他们,一两个月的时间就可以发展到几十万人。他们迅速发展的手段叫裹胁,每到一个地方,就摧毁那里的生产生活,夺走全部的生活资料,于是不想被饿死的人就只能跟着他们。你说,裹胁这种手段,能不能用合群这个词语来解释?”

燕儿严肃的神情一下子褪去,变得面无表情。冷冷地盯了陈方一会儿后,她一把抓住了陈方的阴囊,将两颗睾丸用虎口掐住,小指不断地敲击:“本来想让这两颗东西走地温柔些的,看来只能让它们走得有新意了。”接着,她松开手站了起来,将椅子暖风机等物全部撤去。她已知道自己无法在精神上动摇陈方,那就只能通过肉体打击陈方的精神。徐薇控制外骨骼把陈方带进浴室后,三人便在一起讨论些什么。

然后不知过了多久,就连透过浴室磨砂玻璃的光都宣告了天色的变化时,陈方有被外骨骼带了出来。这时,陈方原先房间里的那台大摄影机被搬到了门口,徐薇站在门外、摄影机背后,Ice站在墙的一侧,燕儿站在摄影机的死角内。

燕儿拿着一个拾音器,开口道:“他叫陈方,来自七十年前,几个月前醒来,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孩子。”

随着燕儿的话,外骨骼控制陈方在摄影机前站定,仿佛在做自我介绍。陈方一下子便明白了燕儿的意图,立刻破口大骂。燕儿也随机应变,继续说道:“醒来后,他一直积极地探索和融入这个世界,但遭受了许多挫折,这让他很是难过。”

与此同时,一旁的Ice冷冷地说道:“不要白费力气了,那是定向拾音器。而且,就算有声音混进去,修掉就好了,包括你的表情也一样。”听了这话,陈方又恢复了平静。

燕儿的声音却没有停止:“他不断寻找自己无法融入的原因,终于,他发现这原因是自己的身体。在现代社会,需要的不仅仅是智慧与能力,也需要柔美平坦的肌体。他发现自己的身体无法满足新时代的要求。”

燕儿说话时,镜头已从陈方处移开,在天花板上转了一圈后缓缓平移至Ice所在之处。镜头里,一丝不挂的Ice叉腰站立,双腿微张,陈方则弯着腰,以极崇敬羡慕的动作伸手抚摸Ice那未经人事的粉嫩的女阴。

镜头继续移动,如同雕塑般的Ice与陈方先后从镜头中离开。接着,外骨骼操纵着陈方在镜头前将轨道车里的工具一件件拿到医疗床上。拿完了医疗器械,又拿了一面镜子架在床上。陈方被外骨骼带着在床上躺下,两腿呈M型大开,又弯着腰坐起来,眼睛正好能直视自己的下体,而阴囊背部的视线死角则完完全全地展现在镜子里。,这一切,又都完完整整地被摄影机记录下来。

“在这一过程中,燕儿的话语没有停下:“人都有追求美好和幸福的愿望与权利,他也一样。在他出生的那个时代,人们执着于把美好的事物据为己有,这招致了无限的纷争。而带着这样思想的他已经发现了这种思想的落后和暴力,他也知道了,在新时代,获得幸福与拥有美好的最好方式就是成为美好本身,来自他人的一切都可能会离开,唯有自己,绝不会背叛自己。

“对于来自旧时代的陈方,他有只靠自己的力量改变自身的信念与执着。于是他找到了这台外骨骼。这是一台医用设备,原用于康复训练,但也记录了绝大多数手术的操作流程,可以当做教学仪器参考。陈方在过去和现在都接受过医学训练,所以可以在仪器的提示下自行完成。现在,他要向着新的生活,和新的身体迈出坚实而无悔的第一步。让我们赞美他前进的勇气,也让我们为他将来的蝶变送上祝福!

“当然,也要提醒广大观众,陈方虽然年轻,但他的行为建立在扎实而丰富的理论和实践基础上,而且是危险的。如果有追求美好的身体的观众,还是建议前往医疗中心,接受合理便捷快速安全的服务。

“接下来,让我们静静观看陈方嬗变的过程,我会在一旁进行解说。”

此时的陈方早已拿起一把黄柄的手术刀。根据陈方冬眠前的知识,这种刀可以在切割皮肤的同时起到一定的止血作用。在拿起刀之前不用备皮,因为青才计划的影响,陈方的发育期被延迟到了18岁,在此之前他体内的激素水平并不高,肌肉力量则主要来自于身体分泌的一种和睾酮素非常接近的激素。

燕儿刚才说了许多话,在说话时外骨骼也没有闲着,而是让陈方验证了一下燕儿的话的真实性。这么说也不算恰当,总之,陈方发现燕儿给外骨骼下了一个非常恶毒的命令:陈方的手腕和手指可以小幅度活动,但不管手腕怎么活动,手术刀都会切开预定的部位,不管手指怎么活动,手术刀都不会从手中掉落。因此,为了减轻痛苦和对身体的损伤,陈方必须用自己的力量控制手术刀,这与让陈方自己阉割自己无异。

“小陈方拿着手术刀看来看去,不过他忘了打麻药了。如果直接切开的话,虽然可以忍受但也是没有必要的痛苦,还有可能影响手术,所以外骨骼提醒他打麻药。

“麻药是医疗中心的医生在仔细检查后提供的。如果在家里自己做的话,没有麻药就只能硬上了,很可怕的哦。所以有事还是要找专业人士,千万别自己乱搞,毕竟像小陈方这样的人很少呢。”

不得不说的一点是,毒品在欧亚大陆已近乎绝迹了。在刺橄榄刚开始席卷全球时,毒品曾一度与女性化挂钩并泛滥。无数男性在地下集会的狂热与毒品带来的迷幻中摘去了自己的睾丸和阴茎,除了少数几个国家,这些地下集会甚至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招募与会者。然而,自黑暗战争打响后,各国解决了人口负担的问题后又很快陷入了人口不足的境地。阉割聚会、伪娘澡堂(很多又叫碎蛋澡堂。这个东西是较晚出现的,但由于手段温和,传播范围和诱惑力极大,所造成的危害也尤其严重)、变性酒吧之类的东西不断地吞噬着青少年甚至童年男性的生育力,使得各方势力不得不正视生育问题。已经与女性化脱钩并席卷世界、渐成尾大不掉之势的毒品由于人口减少而盈利下降,其本身又极度祸国殃民,很快成为了第一个共同的靶子。在战争状态下对逐渐社会拥有极强控制力的各国在几个被毒品侵害不深的国家的领导下联合捣毁了大量制毒窝点,又将染上了毒瘾的人编成双枪军投入战场,最终在极大的人口损失下将毒品一扫而空。女性化思潮则因其规模过大且牵扯到了许多有生育能力的女性而没有被清除,而这也导致了南北两个对立国家的存在。在两国稳定下来后,恢复人口成为了重中之重,毒品一来会严重损害人口,二来在前段时间的各种事件中给民众带来了难以磨灭的伤害和恐怖印象,因此在欧亚大陆几乎绝迹。此后毒品的活动区域主要在美洲,那里与欧亚大陆隔离,许多思潮进行得不彻底,以此处于一种群魔乱舞的奇特状态。

因此,陈方可以说是幸运的,由于过于惨痛的过去,也为了隐瞒女性化思潮与毒品勾结的过去,毒品在所有人眼中都不是一种可以用在人类身上的手段。否则,无论陈方的精神多么坚韧,他也无法抵御药物的摧残。

现在陈方的手里已经换上了一只细长的方形注射器,这样的注射器一共有两只。外骨骼恢复了它的强制力,极其精准地控制着陈方的手。第一针注射剂打在了阴囊左侧的皮肤上,然后换上了第二支,打在了阴囊右侧的皮肤上。注射的时间不算短,但痛感很低。

“麻醉药的起效时间在2~3分钟左右,一般建议在三分钟以后用针刺睾丸以确定麻醉效果。在这里小陈方并没有这样做,而是通过阴囊皮肤对于碘酒的触感来确定麻醉效果。这样做是可行的,但有时会导致手术在麻醉还没有完全起效的情况下进行,所以并不推荐。

“如果没有碘过敏的话,手术前建议在患部涂碘酒消毒。但如果像小陈方这样在手术前非常彻底的洗过澡的话,这一步可以省略。小陈方进行这一步操作的原因,一方面是为了确认麻醉状况,另一方面则是为了使阴囊皮肤收缩,在一定程度上减少出血量。”

不过外骨骼并没有给陈方确认的机会。一般来说,小范围的局部麻醉是在两分钟甚至一分钟以内起效的,而陈方的这两针麻醉并没有直接扎在精索上,并且陈方自身体质特殊,因此实际是在两分半左右才开始见效的。外骨骼则直接在三分钟时指挥陈方拿起了手术刀。

此时的外骨骼又撤去了麻醉时恢复的强制力。缓缓地引导着陈方手中的刀向阴囊右侧划去。陈方不敢怠慢,又无法违抗,只能小心地让刀维持在阴囊与其它皮肤的交界处。

“正常情况下,取出睾丸需要从阴囊中间开口,这样就可以一次性将两颗睾丸都取出来。但小陈方很快就要做进一步的手术,需要保持阴囊皮肤完好,所以只能分别从左右两侧开口。一次性把手术全部做完比较好,我们的医生团队也劝过他呢,不过既然小陈方坚持要亲自拿掉那两颗东西的话,我们也不好反对呢。

“好多人都觉得皮肤就是一层,其实不是这样的,皮肤是由几层不同的组织构成的。仔细观察小陈方的动作,为了手术的安全,他是一层一层地切开自己的阴囊的,这样做可以控制出血量,也可以让刀口更平整。

“还有小陈方动刀的顺序,从前到后,虽然经过完整的消毒后是否是这个步骤不会有什么影响,不过提醒各位,包括不久的将来的小陈方,上完厕所后也要按照这个顺序擦呦,不然会阴处的细菌会被带到前面的。

“大家可以看到,小陈方现在右手换上了镊子,这是为了夹住精索并把睾丸带出来,毕竟切口不大,把手伸进去还是太小了。这里左手的动作很关键,如果不拉扯住阴囊的话镊子的操作会困难许多。”

这一个步骤中,外骨骼的控制力又恢复了许多,大概是认为陈方不配合的话可能会失败罢。但其实事到如今陈方是一定会配合的,因为生杀大权掌握在别人手中,无意义的对抗没有任何好处。

陈方让自己的心冷下来,只当作是在学习手术操作。

“古时做阉割手术,会让患者自己把睾丸挤出来。不过很明显还是镊子更适合小陈方,只要提睾肌不和镊子对抗,取出睾丸是很轻松容易的。我时常会感慨,一个有着重要作用的器官居然就这样裸露着,只要一片小刀就可以轻易取下,实在是神奇。不过也许这就是它落后于现代社会的原因吧。”

陈方勉强压下各种情绪,以防止腹部用力而让睾丸回缩毕竟不管怎么缩,镊子都是找得到它们的。很奇妙的是,陈方已知道他是绝对不会想要阉割的,但他现在却为了自己的安全而不得不全面地配合,好让自己被阉得更顺利些。

“我们可以看到,右侧睾丸及附睾等组织已经被完整地取出了。用消毒过的托盘托住后,就可以进行精索的结扎了。在现代的医学条件下,这一步骤的作用并不大,但这是一种决绝的象征,是他下定决心迈出的第一步。

“手术用的线都是新一代淀粉线,在吸收速度与恢复速度上达到了完美的平衡,省力省心。

“结扎结束后,就是要切断精索、游离睾丸。这一步是相当简单的,只是一个人用手术刀不太容易完成。所以小陈方需要换上专门的剪刀,对准,轻轻合拢,精索比许多人所认为的要粗,但是是容易一次性剪断的,好,可以看到,精索已经被剪断,失去了睾丸的束缚,慢慢地缩回阴囊内。接下来小陈方要用专门的曲针缝合伤口,在保证运动量不大的情况下,伤口不用缝合得过密。因为不久以后还有进一步的手术,小陈方用的药是延迟伤口愈合速度的。”

这一点陈方是知道的。黄色的软膏能够止血抗感染,但会延迟伤口愈合速度;白色软膏能使伤口快速愈合,但如果缝合水平不高,容易留下需要较长时间祛除的疤痕。现在外骨骼操纵着他涂抹的,就是黄色软膏。

“术后清洁也是非常重要的一部分,要做到无血迹、无污渍、无残留。在缝合和清洁过程中,让我们把目光转向被切下来的睾丸,小陈方已经用纱布擦去了表面的血迹,方便进行下一步处理。

“小陈方的这颗睾丸,与其它所有的一样,是超过一半人曾拥有过的东西,从统计规律来看,平均每个出生人口拥有超过一颗睾丸。固然,这种说法毫无意义,但它也说明了在我们面前的这个由两部分组成的,像蚕豆又像鸡蛋的器官曾经是多么普遍。这种说法很奇怪吧,为什么一个器官要用上普遍这个词?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我相信很多观众已经非常熟悉了,但我还是要不厌其烦地再说一遍,为什么呢?因为过去的历史需要每个人牢牢铭记,也因为小陈方接下来的操作和刚才一模一样,只是左右手互换了而已。当然了,观众们千万不要学他哦,你的左手或右手会发抖的。”

燕儿在一旁开着玩笑时,陈方已将被切下的那颗睾丸清理干净了。对于这颗被自己亲手切去的男性身份的象征,陈方心中没有悔恨、无力、愤怒、屈辱等各种感情,而只是平静。自从来到了这个时代,陈方的心就一天天地被平静所占据。这平静并不是一潭死水般的绝望,而是如镜面般的海洋,将见到的一切加上自己的底色后反射出去,于深处潜藏着剧烈的涌动的镜面般的平静的海洋。现在,陈方的左手正拿着手术刀,向着自己仅剩的左侧睾丸开刀。外骨骼进一步放松了控制,甚至可以自己决定手术方式,但还是不允许手术以外的操作,既然如此,多余的情绪便没有意义,需要思考的,是自己要任何应对现在的,和接下来的变化。因此,即使没有外骨骼的引导,即使不是惯用手,即使自己并不希望如此,陈方的左手依旧稳健而精确,如同一面镜子,复制着他在右侧的操作。

“从单纯的生物意义来讲,睾丸是繁衍后代必不可缺的器官,不过这并不重要,因为只有精子与卵子的结合才能繁育生命,因此睾丸在这方面并没有特别的地位。真正重要的是激素,雄激素让男性拥有超越女性的力量,因此他们在体力劳动中更胜一筹,成为了经济、社会、历史的主导者,这是必然的。

“后来,随着科技的发展,部分劳动对体力的要求降低,女性的生产力开始追上男性。于是,在和平的环境下,女性的地位也开始升高。然而,由体力带来的生产力原始而落后,雄激素又放大了人类争斗的本能,于是,人类开始通过战争和杀戮来缓解发展中遇到的问题,这在黑暗战争中达到了巅峰。古往今来,死于战争的人口不下百亿,而其中的大部分都是过去的几十年中发生的,如此惨痛的教训不得不让人警惕、反思。

“好在战争没有打断科技的发展。终于,在三十年前,我们可以宣布,人类的生产可以不再那么依靠体力。无论男人还是女人、老人还是少年,只要有相应的知识和表达能力,就可以轻易地、平等地完成几乎任何一项工作。人类已不再是需要出卖体力以换取生存的动物,而是成为了拥抱智慧的种群。在剔除了繁重的体力劳动后,我们可以自信地宣布:我们是高贵的,因为我们有最纯粹、最可贵的,智慧。

“有一个成语叫做改过自新。在我们用智慧将人类社会带入一个新的层次之前,有必要清算过去的错误。事实已经证明,发展的问题只有发展可以解决,一切的战争和杀戮不过是将问题的爆发延迟罢了。自七十年前刺橄榄疫情的爆发以来,男性始终处在一个敏感而危险的位置上,无数的人因此失去了生命,或者遭受了难以想象的痛苦,一系列惨痛的浩劫也因此发生。但是,危中有机,在我看来,刺橄榄推动了人类的和平,压抑了我们血腥的心,将和平的未来与可能性展现给我们。数千年来,由雄性激素所主导的世界习惯了争夺,而要将残破不堪的世界导向发展与共赢,我们必须大破大立,打破寄宿于雄激素的好斗与野蛮,以优美和平的姿态拥抱智慧的时代。

“当然,也拥抱不会被刺橄榄折磨的自己。

“好的,我们可以看到,小陈方的另一颗睾丸也已被游离。恭喜小陈方,从此他不用再为刺橄榄烦恼,也可以以更宁静平和的心生活,将自己的全部智慧投入新时代中,享受这个最美的时代的和平与和谐。

“小陈方手边的这个玻璃广口瓶里的,是高纯度医用酒精。小陈方要将擦干了血迹的两颗睾丸放在里面。陈方是来自过去的孩子,他希望能保留过去的自己,以记住现在的美好的宝贵。在将其放入瓶中前,让我们再看看托盘中的两颗睾丸,它们健康、年轻、完整,然而,一切落后于时代的,不论多么健康美丽,都是无用的,甚至是有害的,它们的最好结局就是这样被隔离后保存起来,因此,它们的命运是注定的,这样的命运也是百利而无一弊的。

“好了,止血、缝合、包扎都已经完成了。将两颗睾丸放进去,再在瓶身的标签上写好时间和名字,好。在这种小手术完成后,一般建议患者小幅活动一会儿,以防止肌肉或关节的损伤。在小陈方走动的同时,我们的工作人员正在为他准备一些水果,以庆祝手术成功。”

将自己的两颗睾丸投入酒精中后,外骨骼以极强的控制力带着陈方慢慢走动。虽然打了麻药,陈方依旧能感觉到,外骨骼的动作非常合理,几乎不牵扯伤口。不得不说,在这种方面,南国实在是底蕴深厚。

镜头已转向Ice,她正站在浴室边的一个独立的水池边,手上拿着一个上好的金瓜。她用一把中等大小的水果刀把圆圆的瓜劈成两半,然后用手指将裸露出来的籽全部挖去。被手指扣出的籽随着一并流出的汁液在水斗上方流尽后,Ice将瓜劈成几瓣,然后削了皮切成小块,满满地盛在一个盘子里,正好外骨骼带着陈方走到床边坐下,Ice将盘子放在床边的一张小桌上,对着陈方微微一笑后便离开了。

陈方知道,她的笑更像是猎人对捕获到的猎物的笑,而专门在他面前劈瓜,也多半是在嘲讽自己。但这又如何呢?自己对南国最大的价值就是自己的遗传基因,但这份价值已被南国全部夺取了,那么,无畏的抗争便没有意义,因为对方可以肆无忌惮地处理自己。只有尽快获得自由,才能做出有意义的反抗。在这一点上,南国还是可以算得上人道的,毕竟它不会夺取的人的行动或思考能力。

不过,就算这盘瓜有着多么大的恶意,至少它本身是没毒的,陈方从桌上的瓶子里倒出一根牙签,将瓜慢悠悠地都吃完了。

不得不说,这个瓜还是很好吃的。

在轻柔的浪漫主义音乐中,燕儿宣布的节目的结束。外骨骼将陈方带回有料到房间,徐薇则将摄影机也搬了回去。

接下来的是长达一天的平静。

夜,边境的一条小河边。又一场作战会议开始了。

“根据反卫星部门的汇报,南国调用了重力卫星侦察这片区域。这也是上次行动失败的原因。不过好在只有装备损失,没有人员伤亡。然而,由于重力卫星的侦察,在不升级局势的情况下,我们之后只能轻装行动。好消息是,陈队长的位置已经确定,但坏消息是,那是一座城市,离边境有一定距离,但防御设施很完善,仅靠轻步兵是无法突破的。现在,距离陈队长被南国带走,已过去了两个多月,可以确定陈队长就在那所谓的医疗中心的某处。林司令很快就要发起战略反攻,但在此之前,我们只能相信队长,相信自己的同志、相信自己的战友。

“我相信队长无论怎样都是我们的队长,为了更安全地救出他,我们要用好手里的装备和自己的技术,深入敌境侦察,为即将到来的进攻做好准备。依靠恐怖、胁迫和洗脑维持的政权一定不能长久,但在此之前,我希望队长,或是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不要成为它临死的陪葬品。好了,全体展开,出发!”

如果此时睡梦中的陈方听到了他的副队长的这番话,一定会仔细地反驳,因为南国的这一套已经形成了一个闭环,几乎所有人都有依附于南国的理由。这样的局面如果没有北国这样的外力打破,那么是可以长久地维持下去的。

新的一天要开始了,夜里撒出去的队伍也陆续回来了。而陈方这里,他的房间也要开始热闹起来了。

高瑶没有出现、徐薇没有出现、燕儿没有出现,Ice没有出现、凯娜没有出现,那个女孩也没有出现……许多人没有出现,但是更多的人出现了。那些都是陈方在最开始的三周的工作生活中接触过的,或者理论上可能接触过的人,同事、邻居、路人,后来又加上了隔离中心的工作人员,她们全都根据导演的设计以及和陈方的亲疏远近,给自己安排了一套性格、经历、习惯、台词等,或孤身一人,或三五成群,以各种理由,日日夜夜地出现在陈方的房间里。羞辱、胁迫、诱导、洗脑,她们几乎用上了所有的手段,一招接着一招,起承转合源源不断,意图摧毁并重塑陈方的精神。

与此同时的,激素的影响也随之而来。失去睾丸之后,雄性激素水平自然快速下降;而另一方面,陈方所接触到的食物和水中明显含有雌性激素,加之陈方此前还并未进入青春期,此消彼长之下,潮热、心神不宁等情况迅速出现,而许多少女在发育时遇到的问题也一并到来。

但是这样的身心的剧烈变化、内外的双重打击并不能摧毁陈方的意志,更不能改变他的精神。

在过去,陈方曾害怕孤独,害怕自己游离于社会之外,那些试图摧毁他的人也尝试过用这一点攻击他。但自苏醒以后,陈方已逐渐不怕孤独了。人是社会动物,渴望活在群体之中是人的本性。可是,如果社会这个群体变得乌烟瘴气、残破不堪,完全与自己所期盼的不同,那么陈方绝不会委曲求全地融入其中,因为过去他已告诉自己委曲求全是走不通的死路,他不可能真正地生活在自己排斥鄙夷的世界之中。所以陈方一定会站起来,无论要用怎样的办法,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要与这样的社会斗到底,创造出一个美好的世界。更何况自从来到未来之后,他最大的牵挂——他的家人至今都音讯全无,那么为什么不能放手去干呢?在前方为自己设立了目标的人,纵使孤身一人,也是永远不会被孤独击败的。

陈方心中所有的妥协与幻想都已被南国打得粉碎,现在剩下的,只有钢铁一般的、绝对的,坚韧的精神。

也正因如此,陈方有时想笑。在他看来,那些大费口舌,又将天花板挂满了刑具般的情趣用品的人,实在是幼稚得可笑。这些不专业的人在大概率是三个的专业导演下进行的夸张而密集的演出确实可以摧毁绝大多数当事人,但一旦跳出当事人的视角而以旁观的视角来看,就会发现这些招式其实也不过如此。毕竟他们不是专业的人员,所要进行的“劝说”也缺乏正义性和合理性。

在陈方看来,这是南国愚民制度的集中体现。南国的绝大多数普通居民是比原子人还要正宗的原子人。一般的原子人只是指他们在社交方面的原子化,他们的社交不再于血缘和家族强联系,而是以个人作为社交的基本单位。由于南国的婚姻对性别不做限制,生育法案和领养法案又在一定程度上弱化了血缘的联系,因此,这种程度的原子人现象已经大幅扩散了社会的焦虑和孤独。但是,南国又更进一步,它真的将人当成了原子,只要原子序数、质量和能级相同,那么这些原子就是一模一样的,拥有极高通用性可以随意替换的。这样一来,人的个性就几乎消磨殆尽,可以用一套标签来定义。而南国的教育又给几乎所有人打上了“拥有心理转变引导能力”的标签,于是,这群从各处拉来的群演,凑出了这样的一出不算拙劣,但绝不精彩的演出。

上文提到的生育法案和领养法案是陈方在隔离中心时才了解到的。其大致内容是将生育和养育分隔。其中生育作为社会义务,而养育倡导但不强制。除了少数特殊职业外,所有有生育能力的女性必须在三十岁以前至少生下一个孩子。生产后享有长达一年的产假,在怀孕和产假期间,会给予较为丰厚的经济补偿。生下孩子后,产妇需要照顾孩子六个月,期间可以申请月嫂等人员的辅助,然后可以选择自行抚养或交由社会抚养。如果不愿意养育孩子而交由社会抚养,那么产妇会获得一年的工资补偿,但孩子的名字会被强制更改,以防止日后产生联系。社会抚养的去向有两种,一种是过继给没有生育能力并通过相关审核的夫妻,如果没有人领养则送给专门的教育机构,这些机构也承担着托儿所的功能,没有时间的家长可以在孩子上学前把孩子寄养在那里,同时保留孩子的名字和亲子关系。自稳定下来后,这些机构里大部分都是寄养的孩子,大概即使是南国这样极端的环境里,母爱和亲情也不是那么容易割舍吧。

当然,头胎是义务,后几胎都是有相应的奖励的,毕竟在一个受孕基本全靠针筒的世界,生育的激情终究是下降的。自战争过后,人口成为了非常重要的指标。因此有生育能力的女性的地位水涨船高,而没有生育能力的、后天改造而来的女性则更加地支持南国的统治,好让自己的地位不从不高于别人变成低于别人。

于是,这些原子化了,却又保留着基本的人性的人,正根据自己粗浅的利弊分析,团结在残害她们的人身边,并毫不犹豫地残害其他的人。这种矛盾的统一体让陈方感到可悲又可笑。

而包围着陈方的那些临时演员的内心也同样不那么平静,她们所面对的,就像是一块石头,她们的一切努力都不会得到任何反应,偶尔还会在陈方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模样,竟让她们感到胆怯。渐渐地,她们就只是按部就班地完成任务,也不再带有什么情感了。

就这样,在表面火热的冷漠之中,时间一点点地流逝。

太阳升起就总会落下,又是一个夜晚,在南国境内,一处离边境稍微有些距离的地方,一个三人作战小组正聚在一起交流情况。虽然在月光下看不清长相,但从他们的声音、位置以及作战方式可以得知,他们都来自于青才计划。

“可以确定有人来过这附近,但线索不多,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

“找到了一些脚印,没有其它痕迹,应该是两人一组的小队活动,负重较高,没有动力铠。”

“我那边发现了被掩藏的车辙,还有明显的宿营痕迹,规模不大,但人数应该不少。各个方向都有人员活动的痕迹。”

“这么看,这支部队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银狼’了,那么下次经过这里就要小心点了。好,撤退,准备检查下一条路线。”

对于北国而言,凯娜的“银狼”特战中队是一个很神秘的存在。凯娜在训练这支部队时考虑到这支部队战力低下、血性全无,因此只让他们进行辅助类的任务,并特别加强了他们的情报收集水平。毕竟只是后勤运输的话,动力铠比他们合适无数倍。不过虽然这些兵员的素质相当差,服役时间也短,但在凯娜的卓越领导下,他们在情报搜集领域有着不俗的能力。但在北国看来,这支部队神出鬼没,从不在正面战场出现,却又总是在情报领域看到它,自然显得神秘莫测。不过近年来这支部队变得好辨认许多,因为他们逐渐成了唯一一支没有装备动力铠还敢于活跃在边境线上的人。

毕竟凯娜从没有让他们真正面对过敌人。

随着双方各路人马的活跃,边境线上的信息战已经脱去了边境冲突的外衣,激烈地开展起来。白天是南国的主场,晚上则是南北两国的交锋,北攻南守的态势就这样随着一日一夜的循环确立了起来。

被软禁的陈方自然不会知道这一切,与他接触的人也不会显露出任何端倪。他所知道的是,在他来到南国后的第十一周,在他被切去睾丸后的第十天,高瑶来了。

高瑶是在这天的清晨到来的,她也是这天第一个来的人。陈方看到她穿着冬眠醒来后初见时的衣服,便知道她来者不善,因此阴阳怪气地抢先开口道:“哟——老高啊。你的戏份应该过几天才开始吧?”

高瑶仿佛没有听出陈方话语中的不善,笑盈盈地款款走到陈方身边:“今天的档期比较空,就提前来看看你咯。”接着,她弯下腰,看了看陈方胯下的伤口,用一种发腻的语调赞叹道:“小陈方的手艺真是专业呢~我也看过你的片子了,这样的冷静和专业,不愧是来自青才计划的你啊。”

“你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当然不是了,身处男女中间,飞速变化着的老陈可不多见,我当然要好好看两眼了。”

“既然这样,你现在已经看够了吧。那就可以走了。要我看,我还是男的的时候更稀有,那时候怎么不想看?”

“哦?那我走了,反正很快又要再见的。”高瑶说完,便真的要走。

“别走,”陈方叫住了她:“你们的摄影机摆在这里,如果只是恶心我,就太浪费了。不如把未来的事情也录下来,到时候我帮你们剪成记录电影。”

高瑶笑道:“老陈你居然比我们还积极啊,好的,你这个建议很有意思,我回去就帮你协调人手和设备的。”

“还有,我最近正在构思一套小提琴协奏曲,我觉得,电影可以用这首曲子结尾。高瑶,有什么编曲的软件吗?”

“没想到老陈还有音乐天赋啊。当然有,方便得很。过两天,我就带给你。”

“好了,那就没别的可说的了。”

“我走了,再见。祝你好运。”

电影和协奏曲是陈方的一次尝试,他想在其中掺杂自己的思想,隐约地让南国的年轻观众意识到南国统治阶层对她们的欺骗和压迫。同时,这也是试探南国的底线,看看它对文化产品的管制力度究竟如何。既然要摧毁南国的统治,陈方的身体在一段时间内又不允许他离开南国,那就只能用这种方式,试着在南国内部发展一些支持者。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现在陈方需要面对的,是新一轮的精神打击。面对这些临时演员,陈方虽然觉得可笑,但也觉得她们颇为吵闹。

就这样又过了五天,第六天上午,陈方房间里的一批不速之客离开后,陈方意识到了一些不对,但很快,他的意识就被切断了。

以上,就是陈方在过去的三个月里的全部回忆。

这部分又拖了好久才写完……里面一切领域的一切内容都是我瞎编的,如有错误请轻喷。

我是用word写的,排版问题不知道该怎么解决,就手打了一遍空格,不知道效果怎么样。

最后写出来的结果和我一开始的想法大相径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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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thoughts on “瘟疫下的战士 第三章”

  1. 感觉已经写的很专业了 这个水平继续保持下去就很好了不过比起上一篇还是略微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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