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无情 第四章

有意无情 第四章 – 蔷薇后花园

尤逸有时会想起高考完的那个暑假，他对他欲望的对象犯下了一些不可饶恕的错误――他一直觉得自己认知里如此定义的语句很苍白，但他实在组织不出更细致的语言了。

于是他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也回答不上来为什么要这么做，也许朱利安杰恩斯能回答这一点，他认为人类的心智是二分的：本能的直观和心理的声音――心里的声音常被认为是神灵的指示，人类就按照神灵的指示紧密地团结在一起，直到后来神庙坍圮，心里的神灵也被认为是自我的组成部分。

尤逸那时就像自己的神灵一样对自己发出指令，他用他全部的聪明才智寻找中介、骗过心理测试，让自己躺在了手术台上。

他像一个男子汉大丈夫那样不择手段地前进这，让他迎来他再也不是一个男子汉的结果。

当吸入麻醉气体的记忆连接上眼前病房的灯管时，尤依对手术仍然没有没什么实感，她只是感觉自己的牛子像是被往后折在跨间死死地压紧了，她做起来之后甚至下意识地扯了扯手指摸到的纱布――疼痛感立刻让她止住了动作。

纱布牵扯带来的撕裂感让她立刻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体内新生的那个腔道，但同时她仍然存在一种错觉――她的牛子被反向塞进体内了，虽然这么说其实也没有错。

顺着疼痛的来源，她掀起了被子：自己的下体缠着纱布，一根导尿管从会阴部穿出来――但不管纱布是个什么缠法，她的眼睛所接收到的图像都昭示着一个确定无疑的事实：她的下体确实是已经空空如也了。

……

在恢复期里，尤依逐渐学会了用这个全新的器官排尿、以及通模具。

最开始是坐在床上，插着导尿管，护士说要练习尤依的憋尿能力，用夹子夹住了那根黄色的橡胶管，一直到尤依实在是憋不住了，尿液从身体里流出来，尤依看着它经由插在身体里的尿管落入尿袋中。

那种感觉很神奇，也许尤依上一次坐在床上尿尿还是在婴儿时期，新生的灵魂不适应这个世界，也不适应自己的身体，于是尿液便失了控制地排出。现在尤依又坐在床上排尿，就好像回到了婴儿时期，新生的器官让人感到陌生，放尿的感觉也是这样――尿液不再是从小水管里射出，而是直接从身体里流出――只能看着它流出，而不能控制力度和方向――尤依抿了抿嘴，她不太喜欢这种失去掌控的排尿方式。憋尿也是如此，从有了尿意到彻底憋不住的速度也太快了。

以后一有尿意就要开始寻找厕所了，尤依想道，毕竟她现在还是男性外貌，以一个男性的身份走在街上，突然从会阴开始湿了裆部，这太羞耻了。

拆除了导尿管之后第一次排尿的尝试也令人感到陌生。她忍着尿意在护士的搀扶下行走到厕所，下意识地掀开病号服的裙摆却掏了个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下面已经只剩一条细细的缝了。

中介姐姐也掀起裙子，给尤依做排尿的示范。这是尤依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看到女性的下体，也许尤依应该感到面红耳赤，但她只觉得不知所措――大脑的本能对牛子发出指令却只得到了海绵体已被切除的错误信号，不过她仍然感觉到了一点曾经勃起时龟头的感觉，只不过此时的龟头以阴蒂的形式埋在她下身的肉缝里让她既感觉自己作为男性兴奋了，也感觉自己作为女性兴奋了，两种幻觉交织在一起，让她感觉自己像个第一次面对这个世界的婴儿。

不过她确实是像婴儿一样在别人的示范下学习排尿。她缓缓地坐在便器上，岔开双腿，放松大腿根部――她突然感觉自己比婴儿还不如了――婴儿至少还会本能地排尿，而她此刻尿意已经汹涌无比了，但她离开了导尿管之后却怎么也尿不出来。

中介姐姐作为过来人指导着尤依，让她放松，不要紧张。终于在某个瞬间，尤依的大脑发出的信号似乎满足了自己新器官的触发条件，黄色的尿液从她下身的尿孔里流了出来，发出淅淅沥沥的声音。尿液经过尿道口时带来某种伤口的刺激感，以及一股暖流经过自己身体的末梢的感觉。

尿意得到了排解，尤依的全身都放松下来，她感受着尿意流过自己的尿道口的感觉，想象着手术的过程中自己作为男性长而蜿蜒的尿道被移位、拉直，切开多余的部分，最后变成短而直的女性尿道――跟女性的尿道一样脆弱易感染、憋不住尿。

尿完后尤依用纸巾按指导细细地擦干净了自己的下体，然后站起身来，裙摆也垂下来，重新遮住她失去男性器官的下体。

……

尤依一开始并不觉得通模具是一件让人愉悦的事情，还在愈合中的以皮瓣为材料的阴道被撑开只会引发疼痛，玻璃棒塞进去让她有了一种被填满的感觉――异物进入体内的腔体，皮瓣被撑开让她隐隐约约被唤起了曾经身为男性的时候勃起的愉悦感，但被进入的感觉也提醒着她女性器官的客观实在。

也许是神经实在保留得很好，她每到类似的时候总感觉自己处于一个女性和男性的混合态，大脑接受的“错误”的神经脉冲带给她扭曲的认知。但当她渐渐地从通模具中找到快感的时候，这些都不存在了――男性的幻肢感迅速消退，她的大脑似乎也确认了阴道的存在，那些曾经身为男性的感觉似乎也是脱离婴儿期之前的记忆了。

就这样，尤依结束了恢复期，以全新的、扭曲的姿态迎来了她前往最高两所学府之一的大学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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