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编程室友 第一至三章

可编程室友 第一至三章 – 蔷薇后花园

序章

2024年是我读博的第6年。在和黑心导师斗争了足足两年半过后我终于看到了一丝毕业的曙光。廉租房的空调已经坏掉了很久，湿漉漉热乎乎的海风顺着窗户不断吹向对着电脑已经废寝忘食工作了不知多久的我。大颗大颗的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我却像是完全感受不到一样依然全神贯注地集中于眼前的工作。还差最后的实验数据，只要两天之内能够顺利把现在实验室里的原型体驱动起来并安全运行超过12小时，这个项目就可以宣告成功了，这篇文章也就可以画上圆满的句号了，我也终于可以从无边的压榨地狱之中逃脱了。

房间的门被“砰——”地打开，一个充满了过度精力的声音随即从身后传来。

“文哥！我回来啦——”

我扭头看向大门，谭言伊哼哧哼哧地把一个看上去有点分量的纸箱子抬到了有点凌乱的桌面上，从冰箱里抄出一瓶冰镇可乐，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大口地喝着：“哟，文哥还忙着呢？进展怎么样了？”

“就那样吧。算是八九不离十了，就差最后能启动起来就算是完事儿了。”我一边应答着，一边疑惑地盯向了他刚刚放下的纸箱。“这又是什么玩意？”

“啊，螺蛳粉。我跟你说文哥，这回可算是让我给捡到便宜了。”谭言伊憨憨地笑着，本就不大的眼睛更是眯成了一条缝，“那老板不知道怎么想的，之前大夏天这玩意儿根本卖不出去，然后现在一大箱子全都快到期了，正好让我给碰上了，于是果断半价全部拿下。这回这几周的伙食可是有着落咯~”

“就你大聪明！”我瞪了他一眼，“我可没说同意你在家里吃这玩意儿。熏死人了！我可还得干活呢。”

“哎呀文哥你就行行好，咱这不是生活所迫嘛。就这么点钱，能吃一个月，这谁能拒绝的了嘛？” 谭言伊依然笑着走到纸箱边，“来来来，今天晚上我请客。想吃什么味儿的文哥随你挑！”

“哼，说的跟谁稀罕你那玩意儿似的。”我哼了一声，“那我要番茄味儿的，再给我加个煎蛋。不对，两个！”

“得嘞，两个哪儿够啊，给文哥来十个！” 谭言伊心情愉快地吹起了口哨。“二十分钟之后开饭！”

“你想撑死我就趁早说。”我扭过头回到工作中，“说起来，你小子有这么穷吗？真的要吃一个月这东西啊？我记得你不是杂七杂八打了好几份工来着吗？”

“哎呀，那不是…….”谭言伊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那不是上周瑛越过生日嘛，吃吃饭送个礼物什么的那不就……”

“哎，你啊你啊…….”我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要当舔狗啊，舔到最后一无所有。你看你现在这日子过的，吃一个月螺蛳粉，不得把你腻死哦。”

“哎，话可不能这么说哦文哥。”谭言伊讪讪地笑着，“应该说，在那顿饭之后，我跟她的关系还是有了那么点卓有成效的进步的。之前我发她20条消息她回我1条，现在我只要发10条她就回我了呢，好感度直接翻倍啊！不亏不亏。”

“……算了算了，你开心就好。”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撑不下去了喊我哈。应该多少接济你几顿正经饭还是不成问题的。”

“哎，果然还是只有文哥对我最好。感动了，哭了，让我为你做牛做马吧，这辈子都不放过你了。”

“好好好打住，肉麻不肉麻啊你。快煮粉去。我还真是饿了。”

“得嘞得嘞，yes sir！小的这就去。”

谭言伊一边继续吹着愉快的小曲，一边抱起几包螺蛳粉走向了厨房。跟他一起住了这么久，他身上这份乐观的心态始终让我感到钦佩。他比我小上几岁，从前年才开始读本科。尽管跟我在同一所大学，但他是艺术系编导专业的，和我平日里基本碰不上面。这家伙是家里的独子，尽管家境比较一般，但人算得上是非常积极上进，一个人楞是努力参加艺考考到了我们学校。尽管还是没能够入选他最喜欢的表演专业，只能通过编导方向来曲线救国（个人推测是因为颜值原因。以演员标准来看的话可能他确实差点意思，还有点小胖），但他的演员梦却一直没有放弃，平日里除了本专业的课之外也一直有在做相关的学习和联系。尽管稍微贫嘴了点，性格跳脱了点，但跟他当室友的感觉却一点也不坏。除了平时的一些家务琐事他都主动请缨全部包下之外，我专业上有时需要一些的数据模型与实验志愿者他也都很乐意参与。各种意义上来说，和他一起的合租对我帮助十分的巨大，我也其实挺喜欢这个阳光开朗的小弟弟的，除了平日里会给他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物质帮助之外，也由衷希望有朝一日他能够追梦成功。

啊，但是有一说一，这小子恋爱的目光确实有待长进。尽管我也没什么经验可言，但他现在正瞄上的这个目标，他们系表演专业的胡瑛越，尽管长相确实出类拔萃，但以我的直觉而言，绝对不是什么善茬。在我看来她明显就是没有看上谭言伊，只是单纯的吊着他而已，但这小子却一直执迷不悟，而且一件件地增加着自己的打工来填补胡瑛越越来越大的胃口。我试图劝阻了几次，但是他始终是左耳进右耳出。算了，就随他去吧，血气方刚小年轻，跌上几跤就当是加速成长吧。从一个朋友的角度，在这方面我也实在是帮不上太多了。

“文哥，开饭啦——还是说你要我给你端过来？”

充满精力的声音从厨房传来。我丢下鼠标键盘，躺在凳子上疲惫地伸了个懒腰。

“别别别，我可不想搞得我电脑上也都是那味儿。这就来。”

我起身走向厨房。夏日黄昏的剪影，伴随着浓郁而浑厚的汤汁味，逐渐氤氲在略显昏暗的小房间内。

第一章

接到电话时我正在盯着空白的屏幕发呆。明天就是正式启动实验体的日子了，我却从早上开始就有些心神不宁，就像是风暴即将到来之前那种压抑而闷热的气氛一样，似乎有什么即将发生的预感一般。

“铃——”

略显刺耳铃声打破了房间的静默，我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闪烁的来电显示，是我从来没见过的陌生号码。但愿是好事。我深吸了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

“喂，你好。”

电话那头传来了陌生而有些急促的声音，“请问是贾恺文先生吗？我们是市二院。您的朋友谭言伊先生遭遇了车祸正在我们这里抢救。目前他的状况不太好，请……”

我的心脏猛地一沉，脑海中一片空白，像是有人用指甲在黑板上不停地来回划着一般传刺耳而尖锐。电话那边的声音我已经完全听不清了，无法抑制的震惊和痛苦开始涌上心头。我丢下手机，胡乱地披上衣服，像是失了魂一般冲出了房间。

至少……至少要见到他最后一面。不对不对，我怎么能这么想。他一定不会有事的。这小子肯定福大命大，肯定能坚持过去的。杂乱无章的想法接踵而至，我大力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冷静下来。路上的一切都显得格外模糊，我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必须尽快到达谭言伊的身边。

“滴——”

刺耳的蜂鸣声，平坦的不再跳动的直线，有些皱巴巴却格外干净的白色被子，虽是盛夏却像是死一般阴寒的房间。我终究还是来迟了。多余的管线已经被拔出，匆忙的医生护士只是遗憾地向我摇了摇头。我冲向床前，用尽全力握住谭言伊，想要给他冰冷无力的双手带来最后的温暖。这一刻，我多么希望能有奇迹发生，能让他再次睁开眼睛，哪怕只是轻轻呼唤我的名字。我静静地坐在他的床边，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

走出医院时，天空开始泛白，前所未有的疲惫与沉重在此刻突然向着一夜未眠的我袭来。清晨的微风裹挟着些许凉爽，我却有些失神，不知道该走向哪里。

“铃——”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的想起。我有些麻木的按下了接听，清脆悦耳的声音缓缓飘了出来。

“喂？师兄？起床了嘛？”

“啊，凡依。我起了。怎么了？”

是实验室的师妹打来的。以她的作息而言这个时间还真是有些意外。

“师兄没事吧？怎么听着你声音这么疲惫啊？”电话那边传来了担忧的声音。

“没，没什么。怎么了凡依？有什么事吗？”

“啊，好吧，那师兄你注意身体哦，最近肯定是忙坏了。”简凡依顿了顿，“今天不是我们要启动实验体的日子嘛？就想着还有没有什么我能帮得上的，然后也看师兄你准备什么时候来实验室，我也好准备一下。”

“哦，对哦，说起来是今天来着。”我伸手揉了揉一跳一跳地疼痛着的太阳穴，“其实也没什么了。等下我带着主控芯片到实验室，把它接进去然后连接上各传感器和马达就行了。应该很快就能搞定。不用太担心。”

“啊，那太好了。师兄你真的好不容易啊，为了这个项目真的是太辛苦了。”简凡依有些心疼地说着，“等彻底完工了之后晚上我们出去放松放松吧，我请你！”

“哈哈哈，那真是谢谢啦。”我无奈地笑了笑。 “那等下实验室见吧。也不用来太早，要不了那么久的。你可以再睡会儿，等下午三四点钟来就行。”

“好的，没问题！师兄下午见！师兄加油！师兄冲鸭！”

“嗯，下午见。”

挂断电话，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晨的新鲜空气。怎么我的生活里到哪儿都能遇上这么乐天的人呢，似乎永远都不知疲倦，永远都充满精力。这个不让人放心的小师妹也是，谭言伊也是，他们……

我回过头本想最后再看一眼医院，但那一瞬间，一个惊人的想法突然闯进了我的脑海中。让我不由得愣在了原地。

“谭言伊也是……谭言伊也是……”

许多思绪的碎片在我心中逐渐汇集，逐渐形成了一个清晰而又大胆的想法。没错，谭言伊也是，他也是深度参与到我们的实验中来的。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就是两周前我才刚刚以他为志愿者完成了一次对人格记忆扫描仪的实验。那份数据，此刻应该就在家里存着。既然这样的话……

我使劲摇了摇头，深呼一口气下定了决心。小子，你还太年轻，还不该这么急匆匆就离开这个世界。为了你，值得我铤而走险。

我快步跑向路边，伸手拦下一辆正好路过的出租，以最快速度向家里赶去。

第二章

现在的时间是上午10点半。按照简凡依的性格，她肯定会比说好的时间提前半个小时到。这样算来的话，我还满打满算剩下四个小时的时间。安装芯片和连接各传感器马达凭我自己应该需要一个小时，那么我还剩下三个小时时间来把谭言伊的人格与记忆转写到主控芯片上去。这份芯片实在是太过于宝贝，因此整个实验室都没有空白的复制品，而只有目前我手中的这一块，这导致我没法顺畅的把谭言伊的数据全部转写上去。我感到有些为难。从伦理角度来说，肯定应该是把主控芯片内原有的数据，包括即将应用在实验体身上的仿真人格等数据全部格式化掉后再把谭言伊的数据写到空白的芯片中去为好。但是里面的这些数据毕竟也是我和简凡依这么多年以来的心血，尤其是一些关于人格、记忆与情感纤细的控制模块，可以说非常的来之不易，一旦就这样把它格式化了，可以说这么多年来的心血至少有一半都白费了。究竟该怎么办才好？汗水顺着我的脸颊涔涔流下。

没有时间让我继续纠结了。时间已经不够我把原本的代码数据备份一份了。好在芯片内的存储空间还算宽裕，稍作修改的话应该能够同时容纳下原本的数据和谭言伊的数据，然后再通过设置把谭言伊的人格和记忆作为主人格运行的话，应该算是现下最好的解决方案了。说实话，我也不是很清楚这样操作究竟能不能行。尽管表层上我有着对于芯片100%的控制权限，但在开始运行后我也没法做到对其实时的监控，会始终存在着一定的谭言伊的数据和原有数据融合的风险。如果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那谭言伊的人格和记忆会不会受到仿真人格和记忆的影响呢？我没法预测，也不敢去想象。时间紧迫，救人要紧，我也顾不上更多了。

修改的过程比我想象的要复杂，但也完成的比想象中要更快。等我反应过来时，发现简凡依已经来到了实验室中，而我则已经把改写完成后的主控芯片嵌入到了眼前的实验体之中——一个做成了少女模样的仿真人形机器人——尽管只有脸部盖上了类肤质的蒙皮，而其他地方依然是裸露着的金属和电线。在经费和时间的双重限制之下，这已经是我和简凡依能做到的最好状态了。在和导师彻底闹翻之后，这是我好不容易才拉来的项目与资助。本市最大的企业宇恒实业向我们提出了设计出一款人工智能仿真机器人的项目。这个项目初期的目标旨在制造出能够自然仿真出多种不同人格的机器人，以面对不同的劳务需求，而我和简凡依在其中肩负着设计机器人骨架以及主控芯片的职责。宇恒实业对我们的资金赞助到下个月就要结束了，在那之前我们必须把能够正常工作的实验体端上台面，随后仿真蒙皮的设计才能顺畅地继续。手脚麻利的简凡依很快就把所有的传感器与马达都连接完毕。万事俱备，只要我按下眼前的按钮，实验体就应该可以顺利启动了。但是在这之前，我还有些不得不做的事情需要解决。如果就这样直接启动，那么设定为主人格的谭言伊的人格就会第一时间展现出来。我并不想让简凡依知道这件事情。这既是为我自己考虑，也是为未来谭言伊而考虑。毕竟再怎么说眼前的这个机器人是以简凡依为范本设计的，有着女性的姿态。两人说不定都会因此而尴尬。我想了个办法把简凡依支开，随后快速地按下了启动按钮。

“滴——滴滴——”

蜂鸣声夹杂着电流音回响在空荡荡的实验室中。我紧张地盯着眼前的实验体，几秒钟的等待对我来说长得像是几个世纪。

大概一分钟过后，实验体的眼睛中闪现过了一道蓝光，随后胸口的指示灯亮起了绿色。

“仿真人偶β-2型，启动中……”

不含任何感情的电子音从实验体的口中传出。它直直地站立在试验台上，双手紧紧贴合着自己机械的身体，贴上了蒙皮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系统自检完毕，检测到控制信号发射器，连接中……”

“控制信号发射器连接成功。等待命令输入。”

很好，至少第一步的启动算是十分成功。接下来就是决定命运的关键时刻了。我拿过手机，点开里面的主控app。在简凡依的执意要求下，命令的输入从代码被改成了语音。

“β-2，载入主人格。”

“命令收到，载入主人格中……”

实验体胸前绿色的的指示灯有规律的闪烁了起来。大概几十秒过后，又是一道蓝光闪过了实验体的眼睛，胸口的指示灯又再次变为了常亮的绿色。

“……这是哪儿？我怎么动不了？”

依然是冷冰冰的机械电子音，但这个说话方式让我感到无比的熟悉。毫无疑问，谭言伊的人格应该载入成功了。我按耐下心中的激动，强装着平静与她对话。

“老谭，能听见我吗？能看见我吗？”

“……文哥？”实验体疑迟了一下，缓缓开口。“哎？我的声音怎么变成这样了？这什么情况啊？我怎么动不了啊？”

“是我，老谭。你别急，听我慢慢给你说。”

第三章

简凡依随时都有可能回到实验室来，时间所迫，我不得不用尽量简洁地向眼前的实验体讲述了这几天所发生的事情。或许是多年以来的室友情起到了作用，又或是谭言伊乐观开朗的性格的影响，眼前的她在短暂的混乱过后便坦然接受了眼下的状况。作为一个活生生的人的谭言伊已经彻底离开了这个世界，这件事情已经无法挽回，我们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一起努力让他在这个新的形式中找到自己的位置，尽可能地活出一个全新的“生命”。

“文哥，既然这样，那就只能接受了。毕竟，我还能在这里和你说话，也算的上是奇迹了。”实验体的声音依旧冷淡而缺乏感情，但她的语气却总让我感觉那个朝夕相处的谭言伊依然还在我的身边。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无论遭遇什么，总是能保持积极的心态。“我能看看我现在的样子吗文哥？”

“呃，那当然是可以。不过，就是……”我有些支支吾吾的，“算了你看了就明白了。”

我取出手机拍下了实验体现在的样子，走上前递到了她的眼前。

“哇！这么赛博朋克的嘛！”一道蓝光从她的眼睛里闪过，“但是…….但是这怎么是个女生的样子啊文哥？你们这么恶趣味的吗？”

“去去去，什么恶趣味啊，这不是项目要求嘛。他们给我们安排的就是研发一个女生形象的仿真人偶机器人。别抱怨了哈，这也是事出突然，能有的地方给你装进去就已经不错了。”

“哎呀，这也不是在抱怨嘛文哥。你总得给我点时间做做心理建设才是嘛。”

“心理建设啥的之后再说吧。你听着，老谭，我得赶紧跟你交代几句。”我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这项目不是我自己一个人负责的，等会还会有个实验室的师妹进来。我不想让别人知道你这事儿，所以等下我得先把你关机，然后装成是第一次启动的样子。之后我们会测试一下你身体的机能，这倒是好说，我们给什么命令你就配合着做就行，无非就是伸伸胳膊动动腿什么的。问题是你现在这个芯片里原本封装了几组不同的人格数据，但是现在那些都被我屏蔽了，把你设置成了主人格，所以开机的时候只会默认加载你现在的人格。所以等下开机之后你得先装一下仿真人偶，然后下达切换人格的命令的时候也配合着演一下。听明白了没？”

“好说，文哥。演戏这不是咱最拿手的嘛，保证演得天衣无缝。”

“希望能是吧。你赶紧趁现在实验一下驱动关节马达还有不同的传感器，别等下露馅了。你先尝试一下把自己连接到那些电路上去。”

“好嘞，我试试。”实验体说完沉默了几秒钟，随后胸口的绿光又开始一下一下的闪烁了起来。伴随着细微的电流声，她机械的左手缓缓地抬了起来。

“这感觉好神奇哦文哥。又像是控制自己的胳膊，又像是在遥控着一个玩具似的。”

“那肯定跟你用人脑去控制四肢会不太一样的。除了身体你还可以试试别的功能，像是你眼睛是可以变焦的，看到的文字和图片也都可以直接扫描到存储里随时调用；扬声器里也有好多不同声音的预设，你都试试看好不好操作。”

“这么高级的吗？我试试看哈……”说完实验体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这样……再这样……欸？好像不太对。那……”

“怎么样？能行吗？”

“说实话有点复杂啊文哥。感觉不像是一时半会儿能搞好的嘞……这可咋办？难道没什么智能辅助功能啥的吗？”

“……硬说的话倒也真不是没有，但是我不是很想用那个。”我犹豫了一下，点开了手机APP内一个隐藏的菜单，“你还记得我说过你芯片里封装的是有别的人格的吧，我是可以用管理员权限绕开屏蔽强行调用的。但是那样的话你就会暂时失去对身体的控制，而且时间太长的话那些人格的数据就会和你的人格数据开始融合。那样的话说不定你会多出来一些不属于你的记忆习惯什么的哦。”

“嗯……这样的吗？”实验体似乎陷入了沉思，“文哥，你说‘时间太长’的话会出现人格融合，那也就是说如果时间短暂一些的话就没问题吗？”

“理论上来说是的，但是具体多久算长以及会融合到什么程度这点我也说不清。所以我还是建议慎重为上吧。”

“行吧，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再努努力吧。你那个师妹什么时候回来？”

“应该就快了。我再给你五分钟时间，然后我就得把你先关机了。到时候开机之后记得先演仿真人偶哈。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吗？”

“仿真人偶β-2型，命令收到，开始执行。”实验体有些俏皮地回答着。

短暂的沉默再次降临在了实验室中。五分钟很快过去了，我向着实验体发出了信号。

“时间到了。我准备关机啦。”

“仿真人偶β-2型，命令收到。任务已保存，随时可以断开电源。”

嚯，这小子已经提前进入角色了，看来对于实验体的行动应该是熟悉的八九不离十了。我轻轻按下电源按钮，将实验室回复到了一开始的状态。

希望我们都能好运吧。我在心里这样暗自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