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隙的一瞥 第六章A

裂隙的一瞥 第六章A – 蔷薇后花园

第六章A 黄雀

入夜，茉优跟在阿诺德后，盘算着最后一张牌。含蓄的弦月已将清光隐于云后，只等最后的机会冲破云层，为世界带来深夜清冷的光。人民自由军（PFA）仍木然地守着一个个死板的堡垒与哨岗，大多数封控人员正按部就班地执行封控策略，全然不曾预料当前的状况已近尾声，一场惊变将席卷林城。“行百里者半九十。”一小时的路程，打出最后的牌之前，亦不可掉以轻心。

老猫正与同事在90个点位、32个棋子构成的微型战场上厮杀。警铃大作，两人忙将马炮残棋撂下，整装准备接受检查。又是哪位领导莅临？一行蓝制服整备集合，携形式各异的装备，登车出发。难道还有演练？平日检查值班情况，至多在所里集队检查。封控期初，检查多了新任务，要练习使用一些不同寻常的武器。老猫的工作负担小，倒也不算很抗拒，负责其他部分的同事可就倒霉了：连续值班24小时，再无缝衔接去上门采样，晚上还得敦促那些志愿者中的马大哈归还马甲，去之前还要采集口腔拭子、取动态工作码，几个小时后复发回去，第三天还24小时值班。哪个大聪明想出的破制度。这够忙了，还要演练。流调组的警犬待遇都比这好！后来看流调工作量不多，直接招流调组的成员去训练，不再打搅其他组。新增的训练任务，强度中规中矩。训练用的武器倒是奇怪，像消防栓一般，生物战剂的发射部？询问指导训练的指战员，只得到支支吾吾模棱两可的回答……

最后的这张牌究竟能不能顺利打出并结算，还是要打一个问号。大批军警入驻黄明街道演练，但愿没有嗅到什么气息。宽慰自己，茉优同阿诺德一道进入研究中心，穿过白色的走廊，径直走到最后的房间。昏迷的莎头枕着墙，斜躺在地上，俞夸张的躯干则被一层粉白的“布料”裹着，面色发红，一边散落着破碎的紫水晶，房间的另一侧也有一具被“布料”包裹的躯体——叶。最后的牌看来顺利已经打出。阿诺德或许看出了端倪，但是她已经没有机会了——茉优冰冷的枪口悬在她脑后，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双手抱头，走到墙角，转过来蹲下。”

茉优预期的失望的目光没有出现。阿诺德冷静的扫视表明她不害怕成为自己理想的殉道者。无言，走廊的蜂鸣器搅拌着压抑的氛围。

“无论是哪个方面，你确实是我合格的传承者。”阿诺德率先打破沉默，“拥有极强的科研能力，是生物科学新秀，踌躇满志，野心勃勃，为了彻底掌握矢形虫的研发主导权，甚至刻意谋划了一场实验事故，想把AC两国的政府和我这个上司玩得团团转。可惜，你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在这次人生的赌桌，你失掉了一切，我失掉了理想，世界失掉了和平的环境。”

“不，胜利就在眼前。”

“是么。在国家机器面前，你有什么胜算么。”

未必没有胜算。茉优嘀咕，撇了眼着俞和叶的躯体，却没有自信大声将这句话怼回去。

走廊蜂鸣器突兀中断，门被一脚踹开，几杆95式和其他奇形怪状的喷射器对着茉优苍白的面孔。阿诺德一脸惊慌地蹲在角落，求助的眼神可怜巴巴地望向军警，俨然一副受害者的模样。孤注一掷，茉优丢下手枪，蹲到俞旁边，左手接触柔顺的“白丝”，并将右手腕手镯的紫色宝石一口咬下。滚烫的的核心蹦进体内，留下一片片快意的烙痕触感张，在茉优体内生长。感受到新的母体核心，寄生衣附着到茉优手上，迅速在茉优体表蔓延。同时，叶和俞也挣扎地爬起，踉跄冲向突击的士兵。寄生衣的飞丝染上的士兵痛苦地倒在地上，哀嚎中快速变成寄生衣的新宿主，变成手无缚鸡之力的萌妹，蹦跳蘑菇般摇头晃脑地冲向其他士兵，一路散播着飞舞的白丝线。

PFA迅速做出反应。没有被感染的士兵拿着盾牌迅速抱团，后撤到狭长的走廊，与两架QBB-95班用机枪构成一道叹息之墙。白色浓雾升起，一阵催泪瓦斯¹升起，茉优一行迅速失能，鼻涕眼泪一把把流，每一次呼吸都是队肺部粘膜的剧烈刺激。

毫无悬念，裂隙计划终于落下帷幕！

裂隙计划仍然带来了诸多影响。由于柔地矢形虫的发现，新一轮军备竞赛开始。尽管签署了《生物武器新公约》用于约束这一新式技术²，各国仍在此领域上暗下功夫，在军费和科研上大量投入。阿诺德被C国扣押，被迫服务于C国的生物武器的研发。茉优作为母体，被送去实验室研究。被寄生的宿主则在样本室里关了几年。所幸，矢形虫抑制剂最终问世，让这些不幸的家伙重归社会。跨性别女性倒迎来了一个好消息，她们³终于可以拥有一个完整的女性的身体，主流社会又有了新的热点话题。

“关我什么事。”老猫值着班，阅读最近关于那伙性少数群体相关社论，“民警的还是要管一堆奇怪的出警，工资还是那么点。叮铃铃，哟，又要给老乡找鹅了。”

//这也算是有始有终啦。

1. 上世纪80年代末C国爆发严重的事件发生后，C国军警为了解决缺乏专用型镇暴武器的问题，配置了相关武器，催泪弹是其中之一。 ↩︎
2. 之前对于生化战剂的限制都是对于“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
3. 尊重，理解，不支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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