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 未知 ♥

撕开夜幕与暗哑的平原

撕开夜幕与暗哑的平原 – 蔷薇后花园

我曾经想要逃出小镇,因为我的老婆不在小镇里。那时我看见逃出小镇的路很泥泞,向远方延伸过去,逐渐消失在黑暗中。路上很宁静,周遭的麦田随着夜风呼呼地摆动,能听到蝉的呜咽,蟋蟀的抽噎,纺织娘的嘶鸣。

但是我没逃出去。在村口被几只黄狗拦了下来,它们被拴在石狮子上,看见我就跑过来在我胯下钻来钻去,我们这给狗起名一般使用是用人的名字,那时在我左腿的那条叫刘晨波,右腿的那条叫做张博奇,跳起来想要与我对嘴的那条叫武隐道,他们哈着气,拦着我,让我始终不能踏过村口的那两颗种在道路两旁的松树。

我在那里陪着狗坐了三个小时也没出去,也不止因为狗,还因为我忘记在哪一次踩到的石头,紧紧的黏在脚底板下,还因为我的左袖上沾上了红砖墙上的灰,右袖上擦了一层厚苔藓。总之我就是出不去,被两颗树中间的若有若无的墙挡住了,它挡住了我的出路,也挡住了我与老婆的路。

三个小时很漫长,足以让人看清许多,村庄横卧在曾经被泥石流覆盖的村庄上面,远处走过路牌再翻过三座大山就能到城市。下乡的知青说城市是充满霓虹灯的地方,那种灯能长久地照亮每一间房子,村里的灯总是在晚上准时断电,我们很少能在没有月光的时候认清这个世界,也很少夜晚出门。村子里的晚风很舒服,我经常在夜间偷偷翻出来,得小心不要让窗户发出太大声音,吵到别人总是不好的。

不过我不是在出来感受夜间的时光的,我是出来找我的老婆的。我知道她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某个地方,她曾在一个晚上与我相爱,她光着身子走到火炕前,像牛犁地一样压在我身上,然后在早晨悄然从窗户爬出,消散于阳光之中。我顺着她的轨迹寻找她。我翻遍了贴着红纸的窗户,在上面来回触摸像寻找残留的精液,我抬遍了村里的每一块石头,害怕她像传说中的黄大仙一样住在地里,我把控制灯光的开关上上下下拉了个遍,想要找到她的出现是不是和灯的出现一样有着什么开关。

那时我把村子翻了个遍,无论是女孩的阴道还是男孩的肛门。但是没有找到啊,于是我就一遍又一遍地翻找着已经无比熟悉的村落,但只能在晚上找,因为要炼钢。家家户户拿出自己的锅碗瓢盆,拿出铁质眼镜架,拿出垫书桌的字典,上面镀了一层和铁很像的银。

一切都被倒入那高耸入云看不清的土制熔炉,一缕一缕的白烟从烟囱中飘出,钢铁就在其中生长着蔓延着,通红的铁水宛若道路的血脉,道路宛如村庄的血管。铁水流动着凝结着,在土熔炉中哀嚎着,发出一阵阵的嘶吼,一点一点凝结成如银子般雪白的钢铁,看起来很坚硬啊,和村庄一样凝结在一起,难以移动。

我出不去。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我的老婆,我会想着她在城市的青楼里跳舞的样子,青色的楼层,没有吱呀声的楼梯,而那时我应该坐在观众席上,像看戏一样看着她,看着她摆动的衣领,摇动的棕色长发,随着呼吸收缩的胸腔。我会叫她下来喝酒,她会露出或暴戾或温柔或媚气的神情,摇着手把我压到床上,把酒倒在我的嘴里然后一口亲上来————

即便在耕地的时候我也想着她,想着她光滑的乳头,潮湿的吻。想着被她撕裂的暗哑夜晚,我仍然记得那时鼓动的风声,短促有力的喘息以及阴暗的阴道。我想要逃走,逃离这令人喘不过气的村庄,逃离这令人感到浓密的稻田,逃离这闭气静默的心神。每一锄头都越发增加我对她的思念,每看见风拂动麦穗都能看见她摆动的头发,她仿佛是我的母亲我的故乡我的一切。

我继续寻找着她,一遍又一遍翻动了因翻动而凌乱不堪的苔藓红砖,一遍又一遍在寻人启事上找着一个棕发女人,一遍又一遍在提交上去其实是乱填的粮食产量上填上我对她的爱意凝结成的数字,一亩2828斤,一亩7683斤。但没有一次我能找到和她有关的消息,她的信息她的记忆就像天里的麦子一样日益减少了。

麦子不够了,雨水也不够,于是总是夸张的报告产量给干部。干部什么都不做,像一尊佛像,仿佛他头上没有更大的领导,他知道一切但什么都不做,他知道同村女孩的跳河,他知道钢铁根本就炼不成,他知道我们根本没有一亩数千斤的产量,他不可能没有看见今年没有下雨。

仿佛他和我们原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我坐了在石墩上坐了三个小时后就走了,走回到村庄,走回原本的生活。但我那时后悔了,还未对我逃出去绝望,即便我始终跨不出那两颗树,它们好像有某种特殊的魔力似的,将村庄与城市隔绝开来。下乡的知青曾和我说,城市里的人不是肉做的,是机器做的,他们的身体都是发光的,发光的心脏发光的手臂发光的眼球。我仔细想想我妻子的舌头和我妻子的阴道好像就是会发光的,在我心里发光。

我想出去但没办法出去,总是心存侥幸相信她就在村子里的某一个角落,我思考那一个晚上究竟是什么吸引她过来的,一夜未关的灯?似盖非盖的被子?还是我没有流连的细枝末节,我不知道,此后几天我每一天都会去村口看着那两颗树,通向城市的道路。每一次都会坐三个小时然后径直离开,每一次对她又多一些幻想,她可能是城市的统治者,她与我的爱情是一次偶然的微服私访。她可能是地主家的小姐,来到我这里是不想继承家产。她可能是隐居的诗人,厌恶了城市的风情种种,与我一见钟情。

我每一次从思想中眺望城市她就有了一个新的身份,每一次眺望她在我心中又厚重几分。直到在一个雷鸣哄哄的雨夜,我跪坐在炕上,闭着眼撸动自己的鸡巴,每一次上下都伴随着雷霆的轰鸣,每一次包皮的开合都伴随着骤雨的啪嗒,前列腺液的流出仿佛是鸡巴的悲鸣,每一次的啪唧声都像是落水狗的嘶吼,我握紧我的睾丸,因为这总能让我回忆起你,回忆起你的一切。

每一刻的撸动都让人想起狂风卷着乌云,滂沱大雨积起数尺高的水潭。

每一刻的紧握都让人想起你一边吻我一边自己动,一边向我示爱一边把你镌刻在了我的心神中。

每一刻的快感都让人想起那一个暗哑的夏夜,蝉的声嘶力竭。

暴雨冲击着我也冲击着你,我记忆中的她,世界在那时出奇的宁静,无论是狂风怒号还是雷霆长啸都变得寂静,只有我与脑中的你。而你在那时突然出现在我眼前,说

“我其实就在你身体里。”

于是我瞬间顿悟,在我撸出来的那一刹那将整个头塞入我的尿道,穿过输精管达到睾丸。我在哭泣我在奸笑,我没有活着但我也一边活着,我在那时找到了你也没找到你,我没办法转头也没办法继续撸动,我只是

爱你

爱你

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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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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