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媚事 第十章

武林媚事 第十章 – 蔷薇后花园

沈楚歌回到自己的闺房，沈楚歌咬着嘴唇跺着脚，气鼓鼓的“姑母真是太过分了，真把人家当成女孩子来管教了。不行不行，我不是女儿身，我不想要当什么柳媚儿，得赶紧恢复修为变回原来的样子”说罢，沈楚歌急忙的跑到了闺房偏厅的书房内，在桌案上的一堆针线丝绢堆里翻找起来

这时，小梅端着一碟新鲜的水果走了进来，见沈楚歌慌慌张张的样子疑惑道“小姐，小姐，你在找什么，小梅可以帮你找呀。”

沈楚歌并没有理会小梅，他又翻找了两下，眼神一亮，拿起了一本书籍喜道“找到了，找到了……”

小梅看了一眼沈楚歌手中的书籍，撇撇嘴“哎呀，小姐，我还以为你在找什么重要的东西呢，不就是本破书嘛，看把你急的，都失去了姑娘家的稳重矜持了。”

沈楚歌举起了手中册子挥了挥，不乐意道“你个小妮子，什么叫破书，这本书可是重要的很。我的样貌和修为能不能恢复如初，就看这本心得手记里有没有记载了，如若没有记载，那唯一的希望就只能寄望那本《摄阳功》了。”没错，他手中拿的正是杜三娘所带来的《三转元阴功》的心得手记，自从那日杜三娘交给了沈楚歌之后，沈楚歌也只是匆匆粗略的翻看了一眼，之后几个月就因为课业一直耽搁了细细研读，今朝沈楚歌才想起来这本书籍。

“好吧好吧，小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离入睡还有些时辰，那今晚不如小梅继续陪您练习刺绣吧。”

“刺……刺绣……”沈楚歌眼神不由得看向桌案上那一大叠泛着悠悠光泽的真丝布料和一根根小小的绣花针，丝丝细线缠绕，让他心中不由得一阵悸动，眼神也不由得迷离起来，她不由自主的放下书籍，想要答应下来，忽然，沈楚歌摇了摇头“不行，不行，我决定今日之后，暂且不摆弄这些女红之物了，我要赶紧把修为恢复上去。”

小梅眼中略过一丝诧异，只能说到“好吧，那…那小姐，我先不打扰你了。”说完小梅就匆匆离开了闺房

沈楚歌见小梅走后，连忙翻看起了那本手记。足足半炷香的时间，沈楚歌时而欣喜点头，时而摇头叹气，不一会就看完了手记里的全部内容。他连忙放下手中书籍，立刻盘膝坐在了蒲团上开始吐纳运转修炼起《三转元阴功》和《鸾凤真经》，之前在修炼《三转元阴功》的时候一些晦涩难懂的阻碍在通过研读了那本手记之后全部迎刃而解。一个时辰后，沈楚歌体内真气一抖，他缓缓整了杏眼，呼出了一口浊气，幽幽道‘短短片刻就已经修炼到内劲中期了，好快啊，不过这也只是凭借了这本心得手记的功劳，下次若是在想提升境界就不知道要修炼到什么时候了。只是……’
他缓缓起身颓然的把手记放回了桌案上，长叹了一声。他本想在手记中找到自己身体女儿化的解决方法，可是手记中并无记载，只说了修炼《三转元阴功》后，样貌会随着修炼者丹田之中的真气性质调理修炼者的自身样貌和身体特征，而随着修为的提升，这些样貌和特征会逐渐的稳固定型并且停止变化。

沈楚歌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跑到了闺房的卧室之中，来到了那扇大大的落地铜镜之前，刚刚又进阶了一个境界，沈楚歌连忙上下打量身体变化。在他上一次提升了一个大境界后，自己的外表样貌和身高体态上竟然一丝没有改变。而这回再次提升境界，他的外貌和身高仍然对比前两次没有丝毫改变，似乎已经如心得手记上所记载的那样已然稳固定型了。

另外上一次进阶自己的骨龄只增加了一点，这次依旧也只是增加了一点。他立刻想到了一种更可能，自上一次进阶到这一次进阶，时间过了两个月左右，难道这点骨龄的增长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自然增长的？难道自己的年龄也完全稳固了吗？

这时闺房门推开，小梅走了进来“小姐，时辰不早了，该歇息了。这本手记里找到了可以治愈你身体变化的方法了吗？”

沈楚歌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开口道“哎，看来，若想变回原来的样貌，只能寄望于那本《摄阳功》了。我觉得，只要丹田能凝聚出了纯阳真气，那自己就可以修炼纯我们云梦山庄的《云梦心法》了”沈楚歌喃喃自语，他觉得小梅没有武功，也并不懂修炼之道，所以也并没有跟她说得太细。他内心觉得只要《云梦心法》的修为盖过纯阴属性的《鸾凤真经》，那自己原本的男儿体征就会变回来。

小梅也是表露出一脸茫然之色，疑惑道“可是，小姐，那手记里可否有提到若是修炼出纯阳真气就可以变回去的说法吗？”

沈楚歌被小梅这么一问，瞬间也是被浇了一头冷水，是啊，手记里并没有说修炼出纯阳真气的话自己就一定会变回男儿身，难道是自己一厢情愿？不，不会的，他摇了摇头，眼下也只能期待纯阳真气能改变自己的女儿身现状，但他还是没有底气，迟疑的说“这……这到是没有，不过，以我的经验推测，应该是可以的吧”

“嘻嘻，小姐，若是变不会去，您当女儿家也挺好的，这样小梅就可以一直侍奉您，每天给你换不同的漂亮衣裙，而且门派的事务也什么都不用去不管，只要安安稳稳的呆在花园里赏景，泡茶，剪花，还可以做你最喜欢的针线刺绣，你看这些绣布都是出自您的巧手哦，难道小姐您不喜欢刺绣吗？”

沈楚歌一听脸不由得一阵羞红，气急喊到“啊…你…你胡说什么，我是沈楚歌，云梦山庄的庄主，怎么可以当一辈子女儿家。”

小梅见沈楚歌神色激动，连忙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嘘~~小姐，小姐……切莫声张，如今夜深人静，内院之中也不知有没有别派的眼线，山庄上下也是危机四伏，您的身份可千万不能泄露出去，否则不用那铁刀门出手，江南江北的那些个不安分势力就可以搞乱我们了。”

沈楚歌也是连忙捂住了嘴，刚刚自己情急之下声音确实大了一些，经过小梅的提点，自己也才后怕起来。

小梅走到房门边，悄悄的打开了闺房门，探头出去看了看屋外的情况，确认没事这才小心翼翼的关上房门，舒了口气“呼，小姐~吓死我了，下次可千万别这么大声了，您也别耍性子了，夫人不也是为了山庄着想嘛，为了山庄的安稳，这才让你去参加过几日的茶花会。”

沈楚歌也是松了一口气，无奈道“可……可是，我实在不想去融入那些个千金小姐们的圈子里，那样的话自己岂不是就真的成了一名富家小姐了？。”

小梅笑道“您现在身份是柳家大小姐，很多富家女儿为了家族的利益，也会经常参加的这种圈子的交际为家族谋取利益的。而且江南柳家也是名门望族，江北的富家圈子得知柳家小姐到来肯定要想着结交一番的，这是您第一次代表家族抛头露面。嘻嘻，小姐您看看您现在的身体是完完全全的女儿身，不当富家小姐，难道还能去当那些卑贱的丫鬟婢女不成吗？”

沈楚歌听小梅所说的这些，心知也是有些道理的。可是，在听到小梅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心中顿时有了个想法，眼神一亮说到“对了，反正江南江北这人谁也没见过柳媚儿，就算我是也没见过柳媚儿原本的模样。不如…不如……小梅，不如到那天你就扮做柳媚儿的样子替我出席茶花会吧，我就易容成一名普通家丁或者跟班小厮跟在你身边如何？”

小梅一听此言，吓了一跳“啊？小姐，您就别开玩笑了，您身份尊贵，怎么可以去扮做那种下贱之身的奴仆呢？”

沈楚歌双手怀抱胸前，无所谓道“哎呀~这只是暂时的交换身份而已，主要就是为了应付这讨厌的茶花会，反正那天姑母也不会去参加，到时只有你我去赴会，谁会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

小梅掩嘴轻笑“哎呀，不行的，小姐你就别拿奴婢寻开心了，况且……况且哪有富家小姐身边跟着位男性家奴的呀…那样也太奇怪了一点…一般小姐都是丫鬟伴随左右…。”

沈楚歌一听小梅的话确实有道理，一般大户人家的小姐身边都是贴身丫鬟或者婢女，几乎没见到过小厮跟着，只是自己如今的身体样貌大变本就让他心中有些芥蒂，要是在扮做个婢女丫鬟，那……，沈楚歌迟疑了片刻，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脸颊绯红咬着红唇说到“既然……既然~~小厮不行的话~~~，那~~~那我扮做丫鬟也行。这样总可以了吧，小梅你说如何？”

小梅眼神一眯，目光微闪，随即立刻恢复正常，然后故作无奈道“哎~小姐，做奴婢丫鬟可不是简单的事情哦。汉唐历史上出了很多奴仆弑主抢夺家产的事件，如今要做大户人家的家丁，首先要经过系统的培训，还要通过官府的考核认证，合格之后经过官府造册才能入奴籍，发放奴籍身份木牌。最重要的是，为了防止奴仆逃跑，官府无法追查确认身份，凡是奴仆都要在身体皮肤上用官府特殊的颜料墨汁烙印出奴籍印记，已示身份。没有这些东西，小姐您根本冒充不了丫鬟的。”
说罢，小梅从袖口中拿出一块木牌递给沈楚歌。沈楚歌接过仔细端详，只见木牌正面是“奴籍”字样，背面则是小梅的名字“杜小梅”。随后小梅轻轻撩开了肩膀衣襟的一角，裸露出雪白的香肩，只见小梅肩膀后面一个红色清晰的“婢”字赫然出现在眼前。

沈楚歌惊讶的看着那鲜红的象征着女婢的烙印，心中一紧“小…小梅，难道这烙印刻在身上就无法祛除了吗？？”

小梅缓缓整理好衣领道“当然有办法祛除了，不过祛除这字印也要主家主动去官府办理解除奴籍的的手续，需要缴纳一定的银两，用官府特质的另一种药水涂抹才能洗去烙印，然后上交名牌后就算正是祛除奴籍身份了。”

沈楚歌也算是开了眼界了，他从小在襁褓中成长，哪知道奴仆竟然还有这么多规矩“那好办，云梦山庄在扬州还是有点势力的，花店银子到扬州府衙门把那些墨汁啊木牌啊什么的通通弄来不就好了。”

小梅摇了摇头道“不行的，奴籍木牌和烙印墨汁只有一省的总督府掌管，每年特定的时期才会派专人分发到各地的衙门，顺便监督奴籍考核现场发放奴籍铭牌。而如果要解除奴籍也是在那个时候统一解除的。只不过，很少有主家会愿意为了一个奴仆花不必要的银子，大多时候，大户人家的奴仆都是用做交易的，而那些人老珠黄失去了劳动价值的奴仆都会被主家驱赶出去沦落街头，身上的烙印就会跟随自己一辈子，永远无法祛除。”

沈楚歌暗暗惊讶，没想到汉唐的奴籍制度竟然如此严格，他越来越觉得或许这个奴籍身份能更好的隐藏自己沈楚歌的身份“小梅，你看我去考个奴籍身份如何，以后若是在有这等抛头露面之事，我也好隐藏身份。”

小梅讶然道“小姐，休要开玩笑了，您金枝玉叶，也没接受过专门的婢女规矩训练，您去考奴籍的话，九层是通过不了的。”

沈楚歌眼珠一转道“这不是有你呢嘛，你从小就接受了这些事务，哪还用找专人训练，不如就你教给我好了嘛，若是以后有这等我不愿意参加的事情，你还可以扮做我的身份，你为主我为婢，我假扮你的丫鬟，你正好在训练上也更方便一些，也更知根知底。”

小梅连忙摆手拒绝道“不行不行，若是让夫人知道了小姐您假扮丫鬟，那小梅这条性命恐怕就……”

沈楚歌连忙拉住小梅摆动的双手，撒娇道“我的好小梅，你就答应我吧，这件事只有你我知晓，哪能让姑母知道啊。况且，只有在特定的场合才需要你来假扮我，姑母肯定不会知道的……”

小梅眼角跳动，故作迟疑“可是……可是……”

沈楚歌见小梅语气略有松动，连忙加快攻势“好小梅，你想想，你若是扮做我，你身后的烙印墨汁我肯定会替你祛除的，没有了烙印，你以后就再不是奴婢身份了。”

小梅表现出略有异动的表情道“可是，小姐，做婢女并不是轻松的事情，尤其是像您这种从小就高高在上的身份，突然让您去做那种下等事物。而且还要时常的卑微下跪匍匐主人脚边，时常的被主家打骂责罚，虽然小姐您平时待我们这些下人宽厚仁慈，从不曾这样做，但是官府的考核可是很严厉的，这些打骂下跪都是考核之一。我怕小姐你心中不悦，到时候您一个没做好肯定会露馅的。”

沈楚歌虽然没有做过奴仆，但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吗？他虽然自己从不曾打骂责罚家丁奴役，也很少让下人跪地匍匐，但自己不这样不代表其他大户人家的主人不这样，他自然见过很多主家打骂折责罚奴仆的场景。“小梅，你就按照官府正常的考核制度培训吧，你放心，我受得住的。”

“可是……”

“小梅。你还有什么顾虑的吗？”

小梅摇了摇头道“小姐，还是不行，我想还是算了吧。按照正常的奴籍培训规矩，我在培训的时候肯定会对小姐你有一些语言上羞辱和身体上伤害，我怕小姐您……”

不待小梅说完，沈楚歌怕她反悔，连忙不假思索打断道“别啊……小梅，既然我已经下决心，肯定会承受这些的，我发誓，无论小梅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怪罪你，这也是一切都是为了日后更方便行事嘛。”

小梅略微迟疑，好像下了什么决心一样“那好，小姐，我们先来演练一下正常的主仆日常吧，如果小姐承受不了，那还请小姐以后再也不要提及此事了。如果小姐能承受，那小梅就答应你。”

沈楚歌见小梅答应，连忙高兴道“一言为定，放心吧，我肯定会承受的住的。”

随后，小梅缓缓的走向了闺房的卧室，沈楚歌不明所以跟了上去，只见小梅行至卧室那张华丽的床榻前转身坐了下去，坐在了那张本属于自己的柔软床榻上。而就在这时小梅浑身气势一变，一种上位者的威压压向了在一旁愣神的沈楚歌，她脸色没有一丝笑容，杏目微冷，翘起了一只腿道
“贱婢沈小媚，还不快滚过来，给本小姐脱鞋。”

沈小媚？沈楚歌微微一怔，这才反应过来，这应该小梅给自己取了一个丫鬟的贱称，而自己原本姓沈，小梅是知道的，媚应该是取自柳媚儿的媚字。这倒是跟小梅的发音很接近。

沈楚歌只是愣了片刻，连忙上前弯腰就要去脱小梅的绣鞋。就在这时，“啪”一声，沈楚歌的脸颊顿时挨了一巴掌，猝不及防之下沈楚歌被扇了一趔趄，差点没站稳，脸颊瞬间升腾起火辣辣的疼痛，一道红色清晰五指巴掌印立刻浮现在他的白皙脸上，沈楚歌连忙哎呦一声吃痛捂着脸，一脸疑惑的看着小梅。这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吃巴掌，就连自己的父母也没扇过自己巴掌，如今却被一个小小的婢女扇了一巴掌，此刻沈楚歌的内心之中顿时涌出一种屈辱感升腾，随后转化成怒火，他刚想要发火，可是小梅接下来的话硬生生把他内心中的升腾起的怒火瞬间浇灭，如今只剩下了那种屈辱感。“恩？你那是什么表情？怎么？这么快就放弃了奴籍训练了吗？也好，你老老实实做富家小姐不好吗？？非要去考什么奴籍，笑话。”

沈楚歌屈辱的再次走到了小梅面前。小梅也是察言观色，自然看见了沈楚歌刚刚的神色的变换，心中发出冷笑，随后开口道“贱婢，知道刚刚哪里错了吗？作为下贱婢子，给本小姐拖鞋子，要跪下服侍才行。你明白吗？”

沈楚歌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这样，那刚刚自己挨的一巴掌也算合理，心中好受了一些，但屈辱感一直徘徊者内心。他也知道这是小梅对自己的考验，如果自己升起了反抗之心，那自己的这个计划以后就不能在提了，而且他刚刚还有言在先，无论小梅做什么自己也不能怪罪她。面对小梅的问话，沈楚歌屈辱的颤声说到“我…我知道了……”

还没等沈楚歌说完，只听‘啪’又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响起，沈楚歌‘啊’的尖叫一声竟一个没有站稳，直接被扇倒在地，他捂着自己的另一边脸颊，此刻他的内心无比的委屈，从小到大自己从来没遭受到如此对待，而刚刚小梅用力量比第一次扇的巴掌力道更大，沈楚歌怀疑小梅是不是身怀武功，要不然自己目前内劲中期的修为，怎么会被一名少女扇翻在地
“贱婢，谁准你敢自称‘我’的，作为婢子，你的自称是‘奴家’‘奴婢’‘贱婢’才对。”

经过刚才的一番思考，沈楚歌觉得这次小梅打的也对，连忙低头认错道“是……是，奴…奴婢知错了”

小梅满意的点点头“恩，念你是初犯，这次就算了，小媚还不快滚过来给本小姐脱鞋。”

沈楚歌本就被扇翻在地，也顾不得起身，连忙爬到了小梅的脚边，伸出颤抖的双手把小梅的一双小巧的绣鞋拖了下来。

小梅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自己脚边匍匐的沈楚歌，眼神变幻了数下，沉默了片刻，连忙换上了一副笑脸，起身蹲下搀扶起沈楚歌“嘻嘻，小姐，没想到您竟然真的可以忍受下来，奴婢刚刚下手中了些，还请小姐责罚。”

沈楚歌被小梅触碰，还以为小梅又要对自己扇巴掌，本能的身体一抖，可出乎他意料的是，小梅确是把他搀扶起来，这才听到小梅的话音，还没回过神来，结结巴巴的回答道“啊？……不……不会”他此刻内心翻江倒海，但他与小梅有言在先，任何屈辱都要忍受

小梅搀扶起沈楚歌让他坐在床榻上说道“小姐，确实很有这方面的天分，不过您毕竟不懂得如何伺候人，所以短时间之内，您恐怕还不能胜任丫鬟这一职责呢。只不过小姐若是有这等毅力，我相信用不了多久，您完全就能对丫鬟的工作驾轻就熟了，可是过几日的茶花会，恐怕您还是要以柳媚儿，柳家大小姐的身份去参加，若是贸然以丫鬟身份去，肯定会露出马脚的。”

沈楚歌一听惊讶道“啊？那这样的话，这次如果以我的面目参加了这次茶花会的话，岂不是这以后的所有茶花会也只能一直由我去参加？那这样的话，考取奴籍身份岂不是没用处了？”

小梅则是一脸嬉笑说道“嘻嘻，小姐放心，除了茶花会，以后说不定还有什么其他的活动呢，早晚会有您不想去应付的差事的，肯定会用得上的，若是小姐真的入了奴籍，那些您不想抛头露面的事情小梅就可以帮小姐分担了。 ”

沈楚歌立即就想到了刚刚自己不也是为了以后更好的隐藏身份而做的备无患之举吗？“这…这倒也是，我差点就忘了。”

“嘻嘻，好啦小姐，以后有小梅照顾您，您就安心吧。今晚时候也不早了，小梅侍奉您沐浴更衣吧，洗个香香的花瓣浴，皮肤会好好哦。顺便小姐你也学一学丫鬟伺候主子洗浴的方法，这项官府也可能会考核的哦。”

“也……也好……”

……………………………………………………

随后接连几日，沈楚歌如往常一样早早的被小梅唤醒，起床梳洗穿衣，随后准时的来到了讲堂上课，白天一切如常。

可是入了夜，沈楚歌的闺房关闭，房间内就立刻变换了另一幅景象，只见原本还是丫鬟的小梅懒洋洋的坐在床榻上，而沈楚歌则恭恭敬敬站在一旁双手交握在小腹，低着头一副谦卑恭敬的样子。这几天沈楚歌果然如那日所言，不在触碰女红之物，要专心修炼，可他这几日修炼的却是为奴为婢之道，经过小梅几天的调教，沈楚歌把一些做婢女的规矩和要领也都领悟的大半，按照小梅的说法，沈楚歌还欠缺的是伺候人的方法，。

此刻小梅微眯着凤眼，眼神轻撇了一眼在旁边站立的沈楚歌，眼中一丝不削闪过，嘴角不易察觉的一笑，随后她也不说话。只是单腿翘起，轻轻抬脚晃了晃自己的绣鞋，而站在一旁的沈楚歌好像得到了什么指令一般，连忙俯下身子，双膝跪在了坚硬的大理石地砖上，伸手就要去脱小梅的绣鞋。

就在这时小梅膝盖一偏，沈楚歌摸了个空，小梅一脚就踹上了沈楚歌的肩膀，沈楚歌被踢倒在地“贱婢，谁让你用脏手碰本小姐的鞋了，去先把你的狗爪子手洗干净，打盆洗脚水过来，伺候本小姐洗脚。”

经过这几日的训练，沈楚歌内心的屈辱感也被消磨了大半，只剩了惶恐和害怕，他连忙爬起身来跪在了小梅的脚边，磕头了一个头，颤抖的说道“是……是，主子，奴婢这就去……”
说罢沈楚歌马上去闺房的一旁洗干净了双手，随后端一木桶温水走了过来。沈楚歌熟练的跪在小梅的脚边，伸手褪去了小梅的绣鞋和白袜，接着又熟练的把小梅那双白嫩的小脚丫放到木桶之中，开始轻轻搓揉，这是沈楚歌这几日跟小梅学习的手法，小梅再给自己洗脚的时候，也顺便让沈楚歌学习要领。

待沈楚歌把小梅的小脚洗干净之后，拿来干净的抹布擦干，就在沈楚歌仔细的给小梅擦脚的时候，小梅却突兀的说到“小媚，本小姐的足美吗？”

“主~~主子，您的玉足非常美……美……”沈楚歌一边说着一边给小梅穿上了鞋袜

小梅踩了踩刚刚穿上的鞋子说到“既然美，那以后就别浪费水了，用舌头给本小姐舔干净脚吧。”

“啊？这……这……”沈楚歌吓了一跳，脚要用嘴去舔？

小梅则是连忙把沈楚歌拉了站起身来说到“嘻嘻，小姐，小梅开玩笑的，您伺候我洗完脚了，该我给您洗脚了，洗完脚之后还要早些休息，明日就要去那茶花会了。”

沈楚歌一阵恍惚“啊？主子~，呃~小梅，不……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洗，顺便还可以练习一下”

小梅眼中略过一丝鄙夷，没有了往日的恭敬之态“那好吧小姐，那从今以后，诸如这类的事情，您就先自己动手吧，这样也确实可以练习手法”
说完，小梅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沈楚歌的闺房。

…………………………………………………………

次日一早，由于要赴茶花会，柳如烟便早早的把沈楚歌叫起来交代了一些事宜。此时的沈楚歌经过了上次柳如烟的训斥和这几日小梅的调教，他见到柳如烟打心底里就生出了一种莫梦的卑微之情，尤其是柳如烟还冷着一副脸，似乎还为那日自己的小性子而生气。

柳如烟在交代完毕之后说到“媚儿，吩咐你的事情你且都记下了吗？到时候莫不要失了我们柳家的颜面。”

沈楚歌低着头，卑微道“是，姑母，媚儿都记下了。”

柳如烟满意的点点头“恩，如此甚好。小梅，带小姐去换一身得体点的衣裙去。而且小姐的脸上太显得苍白，还要给小姐面容上些胭脂水粉。”

一旁的小梅应了一声，而沈楚歌一脸诧异“啊？胭~胭脂水粉？”

柳如烟眉毛一挑，冷声道“恩？……我们柳家的小姐当然要粉面朱唇的示人，不然到外面有失我柳家的脸面，媚儿你可有意见？”

“没~~没~~”

回到闺房，小梅先是给沈楚歌梳了一个双平髻，换了一身淡黄色镶着红色绣边的襦裙。然后又给沈楚歌白嫩的小脚上套上了一双白色翘头绣花弓鞋，他惊讶的看向自己小脚上的精美绣鞋，白色的丝绸面料两侧是玄鸟刺绣，鞋口镶着一圈珍珠，鞋尖也有珍珠流苏，单单这一双绣鞋的珍贵程度就可以够好几户寻常百姓人家一辈子的吃食了。他双脚踩了一踩，虽然沈楚歌不是第一次穿弓鞋了，但还是有些不习惯弓鞋的高坡跟的感觉，只是他知道有些场合必须要穿这种鞋子，所以也就没有说什么。

小梅拿出来一个个大小不一的锦盒一一打开，看的沈楚歌眼花缭乱，没想到女子的妆粉种类竟然如此繁多。小梅一边给沈楚歌上妆一边讲解这些脂粉的作用，并要沈楚歌一一记下用法，以后官府考核可能会用到。

“小姐，此物乃是珍珠粉，把珠粉均匀涂抹在面部可以使皮肤更加白皙哦。这种可不是那些寻常百姓女子使用的廉价铅粉。珍珠粉是选自上好的东海珍珠研磨成粉末再配入波斯香粉调和而成的。就这小小一盒就要五两银子呢，顶得上普通农民劳作一年的收入了。”

“小姐，这是胭脂腮红，扑在面颊两侧，会使得面部显得面部红润有血色，让脸色更加明亮动人哦。”

“小姐，普通百姓家的妇人描眉都是用锅底碳灰。而我们大户人家的女子用的则是西域粉黛哦，相比起炭灰，用黛粉画出的弯弯细细的柳叶眉会增加自然哦，更加不容易掉妆呢。”

“小姐，这是玫瑰花瓣撵成汁液浸透在纸上制作而成唇纸哦，只要在纸上轻轻抿上一下，就可以让红唇更加鲜艳欲滴哦。来小姐，啊，张嘴抿一抿。”

沈楚歌座在梳妆台看着小梅一边讲解，他也一边努力的记住小梅在运用这些脂粉时候的每一个手法细节。

随后，沈楚歌被小梅拉着走向了落地铜镜前，他抬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顿时露出愕然之色，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镜子中的那个身影那分明就是一位妆容精致，身材娇小的少女，红唇粉黛，面容白皙，他摸了摸自己自己的脸颊似乎犹如在梦境的感觉，沈楚歌的头顶突然翁了一下，眩晕感传来。

************************************************************他的脑海之中突然涌入了一些貌似不属于他的记忆，记忆片段飞快的侵入他的脑海的意识之中。那是一个边境小城中的一处官家府邸，三名女童在府邸的花园中嬉戏打闹着，这时一个年龄稍大的女童伸脚把那名年龄最小的女童绊倒在地。女童的额头顿时头破血流，“哇”的一声嚎啕大哭的声音响彻了花园。一个老妪模样的下人连忙上前搀扶“哎呦，我的小姑奶奶哦，快叫郎中过来，给三小姐上药止血。”

这时一扇房门之中走出来几名雍容华贵的美妇人，只见在这群人最后的一个妇人突然越众而出，这群妇人之中明显属她神色最为焦急，她快步走上前，心疼的搀扶起还在嚎啕大哭的女童说到“媚儿，媚儿，摔疼了吗？快让娘看看”

另一边其中一个身份明显是正室模样的妇人走上前，眼神扫了另两名呆立在一旁却是一脸得意坏笑的女童说到“怎么回事，诗儿，画儿，你们两个欺负媚儿了？”

“娘，我们没有，是媚儿自己不小心跌倒的，这个爱哭鬼，我们以后不跟她玩了。”

“胡闹，媚儿怎么说也是你们的妹妹，以后不准说如此”

这时焦急神色的妇人摇了摇头说到“大夫人，不怪诗儿、画儿，是我们家媚儿自己没有站好跌倒了，妾身回去后一定会好好教导她的。”

大夫人神色缓了缓，也点点头道“恩，也好，胡氏你且把媚儿带回房吧，一会我让府中郎中去你那瞧瞧。”

…………………………………………………………

画面一转，来到了一个挂满白帆白布的厅堂，堂中一口棺材停放在正中，棺材之内躺着的正是那名叫胡氏的妇人

而这时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一名年约十四五岁的小女孩扑在了棺材口大哭道“娘……娘，你怎么了？你不要丢下媚儿啊，娘，你醒一醒，呜呜呜……”

这一变故让厅堂中所有人都错愕，而最前方一个中年模样的男人站起身来，呵斥道“媚儿，胡闹，你娘亲已经不在了。来人，快把三小姐带下去，吴妈，看好三小姐，这几日就不要让她到这里来了。”

独自在房间内哭泣的三小姐突然止住了哭声，原因无它，此刻房间内却突然多出了一个人，一个女人，三小姐擦了擦眼泪，努力想看清女人的样貌，却怎么也看不清，她这时道警惕到“你是谁？你为何会在我的房间”

面貌模糊的女人微微一笑道“我是你的姑母，江南来的，你可曾听过？”

三小姐露出疑惑的神色“姑母？江南？”三小姐喃喃自语，突然好像是想到了什么，惊诧的说到“原来你就是父亲总提到过的……”

女儿神秘一笑打断了三小姐的话“对，是我……，你的娘亲不在了，日后这偌大的柳府之内你无依无靠，很可能会有性命之忧。”

三小姐惊恐的瞪大眼睛“性命……之忧……？”

女人叹了口气，从怀中取出了两本册子，开口道“哎~罢了，我见你这孩子可怜，心中不忍，便帮你一把吧，我这有两本功法，你只可以选一本修炼，日后自己有了功法在身，安身保命自是不在话下。”

三小姐抬头看去，两本册子分别叫《鸾凤真经》《鸾凰真经》，她自然不知道这两本有什么区别，只是眼前女人说了自己只可选一本，他索性抬手就拿起了那本《鸾凰真经》。

……………………………………………………
画面一转，一间街道的小巷内，一名十七八岁的花季少女在拳打脚踢一名年纪相仿的少女，边打边骂道“哼，狐媚妖精，骚狐狸，跟我姐姐抢男人，我打死你，抢我姐姐的男人，你跟你那死去的娘一样都是个狐狸精转世”

而这时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一名二十不到的少女幽幽开口道“画儿，教训一下算了，可别把她打坏了，到时候父亲那边也不好交代。”

“姐姐，这小狐狸长得跟她娘胡氏一个德行，天生贱货勾引男人，不如我现在把她的脸毁掉，免得他出去勾引男人。”

“算了，过几日他就要前去江北了，届时……呵呵，画儿我们走吧。”

那个叫画儿的女子眼神也是一阵玩味。“哎，也是，现在把你脸弄花了还会招的父亲斥责，也脏了我的手。到时候有人会收拾你。”

…………

沈楚歌猛然惊醒，大脑，怎么回事，那两个诗儿和画儿女子是我的姐姐？我的娘亲是胡氏？我是柳媚儿？不，不对，我是沈楚歌，不是柳媚儿，可是……可是，我的娘亲真的好辛苦，还有那个叫柳青风的中年人对我和娘亲一直不闻不问，任由娘亲惨死，任由我那两个姐姐欺凌我。还有那个面目看不清的女人拿出的《鸾凰真经》是什么？跟我所修炼的《鸾凤真经》有什么关联吗？不，不对，我不是柳媚儿…我是沈楚歌…

沈楚歌喃喃自语道“难道我是即是沈楚歌也是柳媚儿？不……不可能……一个人怎么能变成两个人呢？”

“小姐？小姐？ 你在说什么呢？茶花会时间快到啦，管家已经把马车准备好了，再不走我们就要迟到了。”

“额~~~好……好的。”

<< 武林媚事 第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