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过无痕 第十五章

雁过无痕 第十五章 – 蔷薇后花园

我眼前一片漆黑，坐在地上运气，内息在腑脏里横冲直撞，许久才稍稍平息。

“姑娘，放轻松。”

恍惚间一只手掌抵住我的后背，紧接着绵绵密密的暖流涌进腹来回荡漾。约摸半炷香功夫，眼前出现两个淡濛濛的光圈。我缓缓睁开眼睛，三个两尺高的绿色小人正围成半圈和我对视，远处的土地像波浪一样上下翻涌。

“苏堡主，这小人哪来的？”

“什么小人？”

“爹，我也看到了。”

“不要管，是幻觉。”

“姨丈，她们两个不要紧吧？”

身后传来刘悦竹的声音，不时夹杂几声大气。

“不打紧，不是什么要紧毒物。”

潮水般的暖流翻涌不歇，我提起一道内力紧紧缠住，扎进经脉里流转全身。小人颜色变淡，渐渐消失了。我一手按住地面，缓缓站起身。苏青在身旁站着，扭了两圈脖子。太阳火辣辣的，照得她额前的汗珠闪闪发光。

“我好点了，你没事吧？”

对视一眼，她手背抵住额头擦掉汗珠。

“没事没事，谢谢。”

说完我移开目光望向苏堡主，两手在胸前合十深弯下腰。

“多谢苏堡主。”

“不必多礼，刚刚下人向我禀报，说有恶人劫走杨姑娘。姑娘你切莫惊慌，我等下派人追查，定能救回杨姑娘。”

“谢谢堡主，可我不能再等了。”

说完我转身就走。他一手按住我的右肩。

“等等！你有所不知，歹人去往的方向是盘龙山，此地蛇妖出没，已经吃了很多当地人，你一个人去非常危险！”

“多谢苏堡主美意！我先走了。”

“哎——你等等我啊！”

我推开他的手，运起内力飞身离开。眨眼功夫，苏青的声音越来越远。

穿过这片林子，映入眼帘的是远处的一座村庄。我身处西边，脚下的小路延伸了一里远，直通对面的村口。路的左右两边空出大片土地，放眼望去犁得平平整整，被分成一块块栽满南瓜豆角之类的蔬菜。一个身穿褐衣的农民正扛着扁担在田间的小道里穿梭。我背上凉凉的，几步跑到他身后。

“老伯，请问盘龙山怎么走？”

“盘龙山？小姑娘你去那儿干嘛？”

他回身上下扫了我一眼，缓缓放下扁担。

“我赶路。”

“哎呦！姑娘你可千万别去那里，绕道吧！我们村已经有几户人家的男人在那里失踪了！”

他脸色黝黑，望着我一眨不眨。

“多谢大伯，我家里有急事，现在非去不可，烦请您告诉我。”

凉风徐徐，拂过鬓角带起一阵寒意。我身子一软，弯下膝盖跪到地面。他哎呀了一声，右手搀住我的胳膊肘将我扶起。

“孩子快起来，就在那山头！那鬼地方真的很危险！”

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南边的一座山云雾缭绕，只露出一个山头隐约可见。

“姑娘你非去不可的话要万分小心呐！”

我深吸口气屏住呼吸，丹田处溢出滚滚热流涌进经脉，霎时间全身像掉进沸水池，脚尖轻轻向推身子瞬间飞出一丈远。耳旁风声猎猎，身后他的话音渐渐模糊。

“知道了大伯！”

那山看着很近，跑过去却不知用了多久。周围没有人，我站在山脚下向上望，郁郁葱葱的大树绵延起伏，宛如一条翠绿的波浪，蜿蜒了几丈隐在云雾中，后面是白茫茫一片。上山的路是一条覆满杂草的小道。山口横着一块大石头，我想靠上歇会儿，走了两步发现浑身是汗，山风一吹凉飕飕的。

“喂！你怎么这么慢？”

抬头一看，苏青和刘悦竹正站在石头上看我。她背上斜挂着一把剑，手里也拿了一把。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她嘴角上扬发出一声轻哼，跳下石头递给我长剑。

“这一片你有我熟悉？连家伙都不拿，就不怕人没救上，蛇妖先把你吃了？”

我挤出丝笑，两手接过。

“多谢姑娘。”

进入山口四周静悄悄的，偶尔有几只大鸟扑腾着翅膀飞过头顶。大大小小的石子嵌在土里，每踩一脚硌得发痒。路旁的大树拔地而起，头顶上方的枝条垂下一根根藤蔓，露水挂在上面晶莹剔透。

不知不觉，脚下的坡度逐渐变缓。眼前出现一片平地，北边和树林的交界处立着一间草屋。远远望去，屋顶的茅草塌下一大片，光秃秃的窗框上爬满青苔。木门正对我们，一块门板耷拉下来，另一块消失不见。一个黑袍男躺在离门不远的位置，他面朝下一动不动。我和苏青互看一眼，走过去用剑将他翻起。这人面色青紫，嘴角挂满白沫，一条青蛇吐着信子从他胸口的衣领里爬出来。

“看样子咱们没找错方向，不过再往上可能有危险。”

她朝那人的尸体吐出一口痰，扭头看向我。

“那你回去喽。”

我指了指来时的路，迈开腿走向屋后的树林。

“你一个人怎么能行！”

她拽住我的手腕，一步闪到我身前。

“这是我的事，你们两个为什么要为我冒险？”

我白了一眼，按住她的胳膊推开她。

她挡住我的手。

“什么叫你的事？这伙恶人光天化日来我家劫走苗苗，我爹堂堂武林盟主，要是一声不吭脸往哪放？”

呼吸间嗅到丝丝水汽，我移开目光叹了声气，回头望向刘悦竹。

“悦竹哥，你在这儿乖乖待着练气，哪也不许去。”

“我懂，师父这是怕徒儿遇到危险。”

他点点头，弯下膝盖盘腿而坐。我走上前捏住他的脸摇了两下。

“哪也不许去啊。”

“明白，师父！”

四目相对，他朝我抱起一拳。

林间布谷鸟的叫声此起彼伏，我走到屋旁回头一望，他正坐在那里朝我们招手。我挥了挥手，回过身继续赶路。

眼前是一大片树林，隐在云雾里一眼望不到头。盘旋错落的树藤滴答滴答地掉下露珠，湿漉漉的腐叶铺满地面，踩上去软绵绵的。

“尽量放缓呼吸，小心瘴气。”

我回头望向她。

“嗯。”

她刚说完，我踩中一坨不硬不软的东西。抬起脚的瞬间那玩意嗖得爬开。我向下一望，身前三尺远的位置盘着一条蝮蛇。它立起半截身子嘶嘶地吐着信子，两颗眼珠紧紧盯住我。

“蛇！”

苏青后退一步，指着它叫出声来。蝮蛇张开嘴露出两颗獠牙，尾巴一弹直冲我面门。心里闪过一丝恐惧。我身子后仰左手支地，蔓延的枝杈映入眼帘，往上是细碎的蓝天。仅过了片刻，它飞到我胸前三尺高的位置，我右手握住剑柄嘶溜一声拔出来，对准它的肚子横甩一剑。只听刷一声，它身子被劈成两半，两团血液落到我胸口。我左掌一使力，站直身子回头望去，在一棵树下蛇头连着的部分躺在地上挣扎不断。

“吓我一跳！”

“小心点。”

她刚说完，头顶的叶子传来一阵窸窣。吧嗒一声，一条青蛇落在她脖颈上。她大叫一声伸手去抓，食指差几寸碰到蛇头。

“别动！”

我一把拽住蛇尾，抡起胳膊朝东边甩出去。

片刻后那蛇撞上树干发出一声闷响，落在地上盘起身子，两只大眼直勾勾地盯住我，紧接着发出一阵嘶鸣。

蛇还能这么叫？这不会是成精了吧？

我和她拔出剑环视一周，什么也没发现。正要上前时，她横起胳膊拦住我。

“你看！”

脚下的腐叶里探出密密麻麻的蛇脑袋，嘶鸣声此起彼落。我看得头皮发麻，退后一步和苏青挨在一起。眨眼功夫，花花绿绿、大大小小的蛇从四面八方向我们爬来。我和她被逼到一棵杨树旁。

头一次见这场面，心脏噗噗狂跳。我运起内力穿过手太阴肺经，股股热流压在少商穴，两只拇指胀得生疼。停留片刻，我交叉双臂用力一挥，对准两条白蛇甩出真剑和气剑。霎时间身前涌起一阵气浪，两把剑直直地呼啸而去。白蛇们躲闪不及，瞬间被切成四段。力道太猛了，双剑一头扎进土里，周围的腐叶被震得飞起，顿时脚下的土地颤抖不停。过了片刻，腐叶哗啦啦地落下。

这下怎么办？早知道应该提前运气。

苏青身周紫气升腾，长剑斜举过肩膀，刷一声劈下来。剑身划过空气发出阵阵悠鸣，一道似有似无的弧形剑气从剑尖溢出，直直地冲向围上来的小蛇。剑气轻如薄雾，噗嗤一声穿过蛇身，将它们齐刷刷地斩断，紧接着刺进土里带起几片叶子消失不见。

眼前出现一道缺口，我本想拉着她跑出去，结果她起身一跳，仅用了片刻脚掌就飞到我头顶。

身旁的杨树光秃秃的，在头顶一丈高的位置她弯回胳膊抱住树干，身子斜斜地挂在上面，紧接着左脚踩中树皮蹬直左腿，整个人顿时平飞出去，在空中渐渐下落的同时转了几个回旋。她左臂挺得笔直，竖起指力甩出两道银线，右手握着长剑划出缕缕剑气。

衣衫咆哮不止，剑气和银线从她身上发出，画出几个同心圆不断放大，穿过树梢几丈远才渐渐消失。手掌大的树叶被切成碎片飘悠而下。分叉的枝干、蜿蜒的藤蔓噼里啪啦地碎成小段，哗啦啦地落到地上，像下雨一样。小蛇们有的被斩首，有的被腰斩，有的被断尾，躺在原地嘶鸣翻滚，地面瞬间染出大大小小的血迹。

哇！还挺厉害。

这时，远处的土地传出一声轰鸣。双剑从土里钻出来飞到空中。透过滚滚浓雾，隐约看到几丈高的黑泥飞溅而起。好家伙，这是在地里划了多大的弧。剑哮不断向我这边靠近，噗嗤一声双剑斜穿过两颗树，被击碎的木屑噼里啪啦地甩到地上。紧接着树干吱呀了几声向前倒下，小鸟叽叽咕咕地飞远。

她落在远处，倒转剑柄收入剑鞘，回头朝我招手。

“走吧？”

“呵！你厉害。”

“是不是没我不行？”

我走上前，她拿手肘顶了顶我。

“好好好！刚刚多亏了你。”

我引回双剑，右手握住剑柄，气剑跟在身后慢慢消失。

四下只围上来几条蛇，我和苏青避开它们走，很快穿过这片树林。山风缕缕不绝，吹在皮肤上激起一层鸡皮疙瘩。我摸了摸手臂，打出一个喷嚏。

“冷呢？”

苏青歪过脑袋看我。

“还好还好。”

不知不觉树木变得稀疏，地上的烂叶子也消失不见，每隔几米才能遇到一棵树。坡度缓缓上扬，脚下的平地渐渐收窄，变成一条小道。这里只容我们两个并排走，湿漉漉的地面长满杂草，大大小小的碎石嵌在土里。路的两边是半米高的灌木丛，每走几步就和一棵树擦肩而过，灌木丛再往后是茫茫白雾。身后蛇群的嘶鸣渐行渐远。她背着手走在前面，一脚踢飞一块石头。

“你招数太猛，适合单挑，群殴就差点意思。”

“嗯，你的适合群殴。”

我点点头，朝她竖起拇指。她停下脚步，侧起脑袋看我。

“不，我的也适合单挑。”

“嗯？”

“我一个，单挑它们一群！”

她嘴角上扬，移开目光望向前面，右手握成一拳，伸出拇指指住自己。

“少得意了！”

不知走了多久，远处水声潺潺，小鸟在树上叽叽喳喳。

“咱过去看看，顺便喝点水？我有点渴了。”

说话间她回头望向我。

“好！”

话音刚落，身旁的灌木丛里响起一阵咆哮。眨眼功夫，一条三尺粗的巨蟒立起身子。它头上长了一颗大角，褐红色的眼睛盯着我一眨不眨，吐出的信子比我胳膊还粗。没来得及反应，它张开大口朝我一头扎下。嘴角拉出一缕缕口水，白森森的獠牙比我整个人还高，往后是一个黑漆漆的洞。

苏青抱住我的腰，一脚踢中地面，身子向北飞出两丈，平平地落下。我这才反应过来，挣开她拔出长剑。那蟒蛇吃了一嘴土，直起身子扑通一声吐出一堆泥石，地上空出一个水缸粗的深坑。

相视一眼，它吐了吐信子，张开大嘴流出几串口水，接着尾巴抵住一棵树，只听砰一声巨响，它整个身子飞离地面两尺，直直地冲我飞来。树干被它震断，飞了一丈远才倒在地上。我退后一步推开苏青，对准它腹部甩出双剑。呼啸一声，双剑带起一串泥迹飞驰而去。它发出一声颤鸣，淡淡的黑雾在它身周环绕。双剑扎进黑雾速度减缓，气剑嘶溜一声划过皮肉，留下一道手掌宽的血迹消失不见，真剑只插进几寸便停下。

仅一眨眼，蟒蛇离我还有四尺远，身前涌来一股腥臭。我内力抵住脚掌，用力向后一踢。顿时一阵大风在耳旁呼啸。它飞起的力道可算耗尽，咚一声砸到地上，紧接着又立起半截身子望向我。苏青在空中一个前翻，飞过它头顶的瞬间，回身划出一道剑气劈中它的后脑勺。薄薄的剑气刺进黑雾，它好像没察觉，蜿蜒着身子朝我爬来。

“皮这么厚吗？”

她身周紫气袅袅，排出指力斜劈下来。

“你小心点，别跟它太近！”

“好！”

我退后几步放稳呼吸。她衣袖飞舞，带起一股大风扑面而来。空中两道银线闪闪发光，穿过黑雾，嘶啦一声刺进蟒蛇的肉里。它仰头发出一阵嘶吼，回头朝她咆哮着爬去。

这下它后背暴露在我面前。只见它背上渗出一道斜长的血迹。我沉住气息，交叉胳膊甩出两把气剑，紧接着对准真剑收回五指用力一抽。一阵嗡鸣后，真剑刷一声穿过蟒蛇的腰腹，带起大大小小的碎肉落在地上。它一阵哀嚎，朝我回过身子的瞬间，气剑噗噗两声扎进它的肉里。

估计把它惹恼了，它朝我大吼一声，蜿蜒着身子朝我冲来。我又甩出两把气剑，它没躲，直直地刺进肉里，嘶吼得更大声了。

算了，这家伙拼了命了。我还是先避一避。

我在前面跑，它在后面追。苏青在后面刺了几剑它都没理。

跑过这段缓坡，地势又变平了。郁郁葱葱的大树立在四周，西边是一处悬崖。站在这里向东望，离我十丈远的位置竖起一面石壁，汩汩清流正从高处直流而下。石壁正下方汇集了一汪小水潭，下面的石子清晰可见。从东往西坡度缓缓向下，缕缕清流潺潺而去，在地上冲刷出一条小溪夹在两边的树木中间。河床里露在外面的几颗大石头爬满青苔，清水从石缝中穿过，流到悬崖旁哗啦啦地落下。

对了，蟒蛇眼睛不好。

“大小姐~别跟上来！”

我回头朝来时的方向喊。

冲到崖壁前，我挥起右臂甩出长剑，剑柄脱手的瞬间顺手抓住。蟒蛇跟在身后直悠悠地掉下去，片刻后发出轰隆一声巨响。

耳旁风声呼啸，身子被吹得斜起，许久睁不开眼。苏青在后面喊我，转瞬间声音越拉越远。我紧紧握住剑柄，待力道稍弱时才睁开眼睛。

不知飞出去多远，四周白茫茫一片，目光所及只能看到脚下几棵树的树梢。安静了片刻，远处传来几声鸟叫，苏青的声音夹杂其间。我应了一声，循着声音飞回去。

眼前白雾翻涌，许久后悬崖才渐渐清晰，她正站在那里望着我。落到地上的瞬间我松开手，长剑吧嗒一声掉下去，紧接着她跑过来抱住我。

“吓死我了！”

“没事，我命大！”

眼下没有别的路了。我和她喝了点水，坐在地上歇了一会儿。随后，我站起身，朝空中甩出长剑，待力道减弱时再引回来，接着右手握住剑柄，抱起苏青飞下悬崖。

这里的树木枝繁叶茂，脚下的土地干干净净，好像是有人打扫过。向西没走几步，不远处出现一片空地，一团两丈宽的草铺在地上，中央横着几颗比我还高的巨蛋。

哇！这又是什么成精了！

我走过去敲了敲蛋壳，几声闷响后上空涌下一阵大风，天忽然黑了。我抬头一看，一只似龙似蛇的怪物扑腾着翅膀落在树上，死死盯着我们。它头上有两只角，背上一对大翅膀，但只长了前爪。

“这什么东西？”

“不知道啊！”

管它呢！我挥起双臂对准它甩出双剑。它望着我颤了颤嘴角，露出两颗大獠牙，紧接着发出一阵雷鸣般的咆哮。滚滚黑雾从它身体向四周蔓延，双剑飞进去消失不见。它前爪一挥，一团黑雾从它身上剥离，飞到我斜上方。只听呼啸一声，双剑冲出那团黑雾，直直地朝我飞来。

“哇！”

我下意识叫出声来，向后踢出一脚飞离原地，同时交叉胳膊甩出两把气剑。片刻功夫，四把剑在空中相撞，火花四溅飞舞。

怪物仰天长啸，嘴里聚起一大团黑气，几缕红光隐在里面闪烁不停，接着俯首朝我们喷下。目光所及，一根两丈宽的黑柱迎面冲来。来不及运功，我和苏青向两边跳开。身子接触地上的刹那，脚下的土地轰隆隆地颤抖。四散的黑雾从身边呼啸而过，眼睛被迷得一片模糊。我两手撑住地面，刚想起身，膝盖旁的土地裂开一条缝。

坏了坏了。

我弓起腰，内力运到脚尖，抵住地面用力一跳。身子飞起来的刹那我舒了口气，回头一看，那片土地轰隆隆地陷下去。

升势依旧，直到一处树枝缓缓停下，我踮起脚尖站在上面，弯回右臂抱住树干。地上出现一个黑漆漆的深洞。苏青在那边对面树上站着，朝我招了招手。

“你没事吧？”

“没有！”

又一声长啸，怪物一只爪子金光环绕，朝我用力一甩。顿时一股大风直冲而下，吹得树叶猎猎作响。地面像波浪一样翻涌。我身子左摇右晃，差点摔下去。右手按住树干，我用力一跳落到另一棵树上。

身子在空中飞了三尺，我回头一看，那棵杨树周围两丈的土地裂开密密麻麻的缝隙，一股金色气浪从地下涌出，穿过裂缝直冲天际。紧接着树干噼里啪啦裂成几条，四散着倒下。

“雪雁，打它够不着的地方！”

她说完，我身子飞到一棵大树横出的枝干前，接着右手抱住树干的同时下身内力压到脚掌，对着树梢用力一跳。顿时身子向上飞去，脚下的树干啪一声断裂。耳旁风声猎猎，直到飞到树梢旁，我两手抓住树顶的几根枝条，紧接着身体下落，枝条瞬间被压低三尺，我借力转出一个回旋。直到面向怪物时松开手，身子直直地往上飞，我瞅准它的尾巴一把抓住。

毛硬的像钢针，扎得手心生疼。它扭头看我，尾巴用力一甩。我身子在半空荡了一大圈，我左手紧紧抓住，右手把剑引回来。它嗷呜一声往高处飞，我倒转剑柄一剑刺进它的肉里。它扭头朝我大吼，笔直地飞向天空。风太大了，眼前一片模糊。我内力压在手腕，将身子转了一整圈一脚踩在剑身上，接着对准它头上的角飞身一跳。一阵呼啸后，手掌碰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我用力抓住，再把长剑引回来。

它在空中摇头晃脑，我左手紧抓住角不松开。右手倒转剑柄用力刺下。一阵骨头碎裂的脆响后，它哀嚎了几声，一对翅膀停下扑腾，从天空直直地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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